我是多麼害怕,又是多麼難過。多想不管不顧,可是在動心的時候,就已經被鐵鏈束縛住,沒法不管不顧了。
楊清做山秀的時候,他選擇放手,他是不是跟現在的我,是一樣的心情呢?
我真是喜歡他,好喜歡他,特別喜歡他。但是喜歡,就是應該為他的處境考慮。我連聖教聖女的身份都不敢說,連原映星的事都不敢交代,我目前能做的,也就是放手了。然而、然而——
「萬箭穿心,是有情啊。」望月喃聲。
她看到了那光芒,可是也就這樣吧。
次日,望月紅腫著眼睛,見到楊清的時候,發現他罕見的沒有消失,而是就站在原映星的屋門外,透過窗子,看著裡面的人。望月過去的時候,不知道他在視窗站了多久,側面如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看到他的面孔,望月就為他心動,然後就是難過了。
她別過臉。
楊清回了身,看到她,點下頭,「阿月,你來了。」頓一下,「我沒有對原映星做什麼,門我也沒有進。我只是在外面看了一會兒。」
望月心裡更難受了。
她說,「你別這麼說。你就是進去也沒關係,你不會對他下手,我相信你的。你這樣說,讓我很難堪。」
楊清心不在焉般應了聲,「哦,是麼。」
語調淡淡的。
他心想:你覺得我不會對原映星下手?你真是把我當聖人看了啊。在你心裡,我就沒有陰面的一面?人怎麼可能沒有陰暗一面呢。我幾次想對他出手,尤其是現在這麼好的機會。然則,然則……他笑了一笑,還是算了吧。
他說,「你去照顧他吧,我先走了。」
走兩步,就停了下來,因為望月拽住了他的手腕。他低頭看她的手半天,聽她以一種無力虛弱的聲音道,「楊清,我有話跟你說。」怕他反對,她也不賣關子,乾脆一口氣說完,「我騙了你,其實我就是魔教的人,我出來,就是找我家教主的。既然我家教主已經找到了,我就要帶他離開了。騙你這麼久,真是對不起你。但是不想讓你再照顧一個魔教人了。我能帶他走嗎?或者你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楊清許久沒說完。
望月低著頭,等得心中焦灼又煩悶。感覺到手腕一翻,被他握住。他說,「過來,我們細說一下此事。」
語氣很鎮定。
沒有生氣,也沒有失望。
他們幾天沒說話了,難得開口,望月就被楊清拖著手腕拉走了。望月乖乖地被他拉著走,抬著眼,眷戀不捨地看著身前青玉般好看的青年。越是看,越是不捨。她本性多麼自私,難得大度一次,時時刻刻都有反悔的衝突。她怕自己再多跟楊清說句話,就不捨得離開他。
所以被楊清拉進屋後,望月就抬起手臂與他對招,身子在半空中一旋。楊清不放,她低頭就在他手上咬一口。他吃痛一僵,少女已經穩穩站到了屋中背牆邊,以防衛的眼神看他。
楊清低頭看自己的手腕,痕跡微紅,齒印小巧整齊,她牙口可真是好。
他低頭,頰畔酒窩露出。
望月正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交代,「……反正我騙了你這麼久。你武功比我高,想懲罰我我也沒辦法。反正正邪兩立,我們不適合同路了。我要帶教主走,正是怕你反悔。畢竟大家不同路,就這麼分開正好。你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她抬頭看他,發現他表情溫和。
心中想:……這脾氣也太好了吧?我都說成這樣了,他還不生氣?昨晚他不是惱得喝醉酒了麼,現在完全看不到後遺症啊!
再接再厲道,「反正我就是妖女行事風格,想一出是一出。之前戲弄你,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你應該有感覺。之前我說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