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則問他,「望月要報名雲門的新弟子?」
尚淮點頭,看楊師叔面色雪白中,透著一絲怔忡。
楊清發了會兒呆,就說,「我下山一趟。」
「這、這……」尚淮指指他身後倒下的門,尷尬問,「那這邊?」
楊清再發了會兒呆,慢慢說道,「沒事了。我大概已經大錯了……掌門問起來,就說那件事,大概我想多了,回來再向他解釋。尚淮,你先幫我照顧下這邊,我得先下山去看下。」
尚淮見他面色安靜,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什麼。心中一動,低聲說,「楊姑娘住的地址,我們都有記錄的。師叔你到時找陳長老要就行了,他會帶你找人的……」
不知道楊清在想什麼。尚淮看他側臉靜靜的,衣衫被風吹拍,映照身形的清瘦與羸弱。聽說楊師叔一直在闢穀,幾日不見,果然消瘦了很多。
楊師叔好像又在發呆,尚淮說了半天,都停了一會兒,才聽到楊清漫不經心地「……嗯」一聲。
楊清拍了拍尚淮的肩,就走了。走時碰上趕回來的看門弟子,幾個弟子看到楊師叔大方方地從門中走出,正慌亂不知怎麼辦,看到師叔跟沒看見他們似的,就這麼走了過去……幸而門邊的尚淮向他們幾個招手,他們才帶著一腔疑問過去,「楊師叔怎麼了?看上去精神恍惚的樣子?」
如何不恍惚呢。
尚淮心想,大概楊師叔和楊姑娘吵架了吧。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楊清真是很難說清楚心中當時的感受。
尚淮告訴他望月做的事,他就怔了一怔,大腦空了一下。然後不受控制的,就往門口走去。他自己武功是能出去的,但正如他所說,他不會那麼做。然等楊清自己稍微恢復了點理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
日頭高照,心中涼寒。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如何面對望月。
又是恨,又是惱。
他已經闢穀了五天,被關了五天。他預計掌門師伯肯定會不忍心,肯定會再來跟他談。這一次他態度放得再低一些,再好說話一些,反正望月目前又不是魔教人,沒有到跟雲門你死我活的地步,掌門師伯的反應,不會那麼堅決。
他了解風掌門,他了解自己的每一位師伯每一位師兄。知道他們的軟肋,能猜出他們對此事的態度。一一攻破,他很快就能娶到望月。
她總是不信他,覺他慢悠悠,覺他不會那麼快娶她。
他本來也覺得自己不會。
但是他們兩個已經、已經……到了這一步,楊清當然會負責啊。
他也已經二十五了,跟他同齡的師兄師姐,也早有了孩子。他一直孤家寡人一個,被望月耽誤了那麼多年,他只是沒有遇到那個特別想娶的人而已。並不是說他就不想成親。
他也想有妻子,也想有孩子。然而想到妻子孩子也許並非真心想要,所以不是那麼上心罷了。
確實,按照楊清自己慢吞吞不著急的性格,他要真心和一個人磨,真的會像望月以為的那樣,大家先了解,瞭解個五六年吧。五六年後,問題不大了,再談婚論嫁。然而凡事無絕對。望月自己性子那麼急,逼得楊清得快一點。
他得快一點,才能跟她刻意慢下來的步子合上。
但就是這樣,仍然出了問題。
楊清默想:果然如我所料,我和望月的性子差的太遠。連這種事,都是說耽誤,都能耽誤得起的。
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誤會會大到這麼大的地步?
他又做錯了嗎?
他在山下見到了尚淮口中的陳長老。陳長老也認識楊清,畢竟這一輩的長老中,這麼年輕的可沒有幾個。聽說他要找一個叫楊望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