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巖連忙應了,再不敢在這個屋子裡待,尋個理由,就趕緊奪門而出了。
楊清將書扔在桌上,向屋外走去。但走到門口,他側身回頭,看著桌上扔著的書。想了一會兒,他又走回來,將書攏到了袖中收起。
若是望月在這裡,定被這個內裡風騷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口嫌體正直。
但是望月不在。
楊清帶著師侄們一路南下,做門派交給自己的任務時,望月也在南下。離魔教總壇越來越近,正道中人很難摸得到,望月卻是當真在走自家後花園一般自在。行了幾日,她就到了一座名為「清來城」的小城。
站在城門口,望月仰頭盯著門樓上的「清來」二字,不覺對往事追憶。
清來,清來,實際是等待楊清來的意思。
這個城表面是朝廷的領土,私下裡,倒是魔教人更佔主導地位,是初接見那些投靠魔教的人的地方。但這是城鎮隱藏的功能,表面上,它是一座同時容納魔教人士和白道人士的地方。當年,城鎮初建時,曾號召廣大民眾為這個城鎮命名來集資。
望月一擲千金,給城鎮命名為「清來城」。
她是公然用一個城鎮來調戲楊清,天下人都看得出來。
望月在城中閒逛,剛剛滿是感慨地想一想前世活著時的恩怨情仇,旁邊幾個背劍男子的叫罵聲嚇了她一跳——
「望月那個老妖婆,可算是死了!天下大興啊!」
「她就是一顆老鼠屎!呸!」
走兩步——
「討伐魔教!徵討魔女望月!交出來望月,不然我們就打上大明頂!讓魔教瓦解!」
「這位兄弟,魔女望月已經死了啊。」
「那也要交出她的屍體!鞭撻十日!挫骨揚灰!」
一路在城中逛,喝酒的男人,唱曲的女人,路上的行人,全都拿「魔女望月」當談資,各種咒罵,似乎那個可惡的女人刨了自家祖墳一樣。望月恍惚:這裡不是「清來城」麼?私下不應該是魔教的地盤嗎?怎麼到處都在罵她?她的人緣壞成這樣?
好容易走到一家名為「迎客齋」的客棧,望月心情好了一點:這個客棧,是她的手下範浩經營的。明面上是迎來送往的客棧,私下裡是迎納投奔向魔教的江湖人。因客棧在她的名下,範浩很是張狂,在客棧門口掛了牌子,「白道與狗不得入內」。
總算可以進自家地盤歇口氣呢。
望月這麼想。
快步上前,然後她在客站門口看到一個新做的木牌——「魔教與狗不得入內。」
望月眼皮跳了跳:……
她進了客棧,一樓坐滿了江湖人士,喝酒說談,看神情,似都是白道中人。她直接走到櫃檯前,面對掌櫃。掌櫃正要開口笑迎客,就見這個少女低聲開口,「客棧建於七年前,開張之日,聖教教主曾來題字,將之送給聖教聖女。五年前,聖女下屬範浩……」
掌櫃臉色大變,同樣低聲,「姑娘你要幹什麼?」
「我要見你們客棧背後的老闆,範浩。」
一個時辰後,望月在客棧二樓的雅間,等來了一個小鬍子男人。男人生相精明,衣服滿是補丁,習慣性的弓著背,看著便是滿滿算計。這正是範浩,曾是是望月的下屬。
現在,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望月,「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想加入聖教。」
範浩怔了一下,目光躲閃,「這你可不能在外面胡說。我們客棧招待的都是白道人呢,跟魔教沒關係……」
望月坐在桌旁,拄著下巴,一聲嗤笑打斷,「哦,都不稱『聖教』,改叫『魔教』了。範堂主你背叛聖教了?」
範浩被噎住,看著面前的姑娘,覺得她好生眼熟,卻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