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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頁

右護法棠小玉小心看教主神情,見他如此沉默不語,心中惶恐又不解,「教主,您在難過嗎?您不是讓我引人來,殺了楊清嗎?現在楊清不是如我們所願,入了這個殺局嗎?為什麼您還是不高興?」

她那站在窗前的教主,淡淡道,「小玉,你不知道,被迫入局,和主動入局,造成的結果,是不一樣的。」

我引人殺了他,和他主動進殺局,是不一樣的。

前者死了也就死了,月芽兒救不了,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夠好罷了;後者,卻是在看,月芽兒是向著誰啊,是主動站到誰一方啊。

我先用青梅竹馬的感情,要月芽兒做選擇,讓月芽兒猶豫不定。然後楊清就出了後招,以自身為誘餌,把月芽兒拉向他那一邊。我做了初一,不能怪他做十五。但我原本,想他為人如此端和,是不屑於用這種卑劣手段的。

然則大概是我用力過猛,把他逼急了吧?

原映星喃聲,「小玉,我覺得我會輸。」

棠小玉從床上站起來,站在教主身後。看著教主平靜的側臉,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其實並不太懂。她只能就這麼站在他後面,陪著他一同靜默,靜默而不語。

就像這些年的每一次一樣。

她是他的影子。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往東,哪怕那是懸崖,她也要跟著一起去的。

做人影子,不需要太多的想法,只要跟著走就可以了。

哪怕原映星求死呢,她也只會沉默地看著,沉默地跟隨。

有時候心中焦急,想要勸說。卻因為言語不通,又無法說太多。每當這時候,又慶幸自己只是一個影子,不用說什麼。

精神交流之類的層面,是屬於教主和聖女之間的。

她只用躲在暗處看著就行了,多麼簡單。

原映星是敏感的。

敏感的人,直覺通常非常準。

傍晚時,他等來瞭望月。望月剛見他面,就跪了下去,「教主,我有事求您。」

不稱他為「原映星」,而是喊「教主」了。自然是有事相求了。

彼時原映星在院中亭子裡拋魚食餵魚,看著一汪湖水,神想放空。已經能下地的右護法棠小玉,站在他右後側,安安靜靜的,沒有選擇隱去行蹤。因為原映星跟她說,「小玉,出來跟我說說話。」

然而棠小玉站了出來,兩人卻依然只是沉默,誰也沒主動開口。

接著,原映星等來了跪他的望月。

他扶著欄杆的手,以極微弱的力度,顫了一下。將最後幾粒魚食灑出來,才慢慢轉過了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女。他垂目看她,好一會兒,嘴角才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問,「月芽兒何必這樣?你知道,你求我什麼,我都會答應你。起來吧,說說你要求我什麼。」

「求您暫時庇護雲門子弟。」望月仰臉。

原映星沒說話。

望月眸子黑白分明,又很清澈。她咬了下唇,說,「楊清就這麼走了,自然是將雲門的子侄們託付給我了。他相信我,我不能讓他失望,不能讓他在不在的時候,昏迷不醒的師侄們再發生意外。然而我想,我現在也庇護不了。我想您給我一個保證,在我……在楊清回來之前,不讓這個院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出事。可、可、可以嗎?」

她問到後面很結巴。

原映星心中柔軟,原想她求自己收回棋子、放過楊清。但她求的,竟只是這麼一件、對自己來說不痛不癢的事情。

原映星為什麼非要殺雲門的人呢?他只是洩憤而已,並不是真的和對方有深刻的仇恨。當時要殺,就是為月芽兒。現在月芽兒求他護,那就護吧。反正他本來,也是無所謂的。

只是心中的柔軟,卻被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