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
這是被原教主最早下毒、卻最晚醒來、還是原教主愛人的雲門另一位年輕師叔,姚芙。
她進來後,雲瑩便在師兄的眼色下,給這位從沒見過面的姚師叔行禮。姚芙只是點了點頭,眼睛與原映星在空中短暫的對視。看到對方嘴角那嘲弄的笑意,她臉色更白了一分,然而面對楊清和一眾師侄們時,她再次強調,「毒與原教主無關。」
望月皺了下眉,看著姚芙。她是很討厭姚芙的,可現在……姚芙,似乎是在幫原映星?
再看原映星。原映星諷刺地笑了一笑,卻也沒有反駁姚芙的話。
江巖皺眉,「姚師叔,你說什麼?毒不是原教主下的,為什麼我們都會昏迷,他卻沒事?」
「他也有事,他自己也中了毒,只是沒告訴你們而已,」在一眾子侄弟子的驚詫中,姚芙冷冷淡淡地說,「那毒,其實是客棧老闆與某位同宿的客人有恩怨,我們被牽連了而已。」
望月:「……」你這找理由,也找得太敷衍了吧?
尚淮說,「姚師叔,你的話我們當然會信啦。可是這也太蹊蹺……」
「是蹊蹺,但世上巧合的事本就很多,」姚芙一字一句,「我是你們師叔,我中毒時昏睡得最晚,我知道的事情最多。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嗎?」
江巖滯了半天,才道,「姚師叔你親眼見到不是原教主下的毒?」
姚芙依然淡著臉,「是。我親眼見到下毒的人。我還可以叫他來與你們對峙。總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原教主無關。原教主是我請來相助你們的人,你們不該如此冤枉他。」
江巖和其餘弟子們,很費解地看一眼姚芙。轉頭看向楊清。
姚芙也看向楊清。
望月也在看楊清。
楊清笑了笑,和氣道,「既然師妹這麼肯定,看來事情還有隱情。等查清楚再說吧。」
江巖微鬱悶,實在是姚師叔表情太淡定,說的這麼肯定。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了原映星。有沒有錯怪原映星他不知道,但是遷怒於望月,他還是知道的。姚師叔一來,以最直接的方式緩解了廳內壓抑的氣氛,江巖垮了垮肩,怔了片刻後,就過去與望月道歉了,「對不住啊楊姑娘,剛才情緒太激動,誤會你了……」
望月哼一聲,轉身出去。江巖想了想,追了出去。
楊清看著面色憔悴又疲憊的姚師妹,心情很複雜。他與姚芙太不熟,都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位師妹。她搶瞭望月的未婚夫,道義上該指責;她又殺瞭望月,情義上卑鄙,道義上相助了正道;她現在替原映星說話,又是情義上堅挺情郎,道義上也算反了正道。
這位師妹,整個人太矛盾。
一方面是正道,一方面是魔教。姚芙牽扯的,比楊清自己要深得多了。
楊清問,「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談?」
「是,」姚芙低著眼,「師兄,我們談談吧。」
楊清嗯一聲後,先行出了廳子。姚芙在原地呆了片刻,慢慢地跟出去。她走過門檻時,又回頭,看向廳中再次坐下的原映星。她怔怔然看著這個人,想他、想他多麼、多麼的……
原映星抬頭,看向她,不言不語,眸中幽靜。
姚芙想:我該怎麼辦呢?
她被他靜謐的眼神看得心頭若荒草,荒草雜生,她無法除掉。她趔趄著步子,逃離了他的目光。
姚芙與楊清去說話,卻也沒有談多深的話。姚芙對楊清有保留,不敢什麼事情都跟這位洞察一切的師兄說。而楊清,本來也就是隻想聽表面一層,他一點都不想知道深層次的東西。知道的越少,行事越是無顧慮些。
姚芙只求他,「師兄,原映星不是有意的,你莫要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