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現在那個對望月飽含深情的意識已經去沉睡了,而醒來的這個意識,對望月並沒有多大感觸。他知道月芽兒曾是自己很喜歡的人,但也就是知道罷了。
原映星活動了下身體,適應了現在的節奏後,懶洋洋地對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說,「好了,你聽我的,我也聽你的。現在你已經做完了該做的事,我們就回聖教吧。」
身體中的另一個他沒有回應。
原映星微微笑,「去看看刑長老這夥人發動的內亂,到哪一步了。我也該收手了。」
「既然要助月芽兒登上她想要的位置,那與正道的合作,也要步入正軌了。阿姚……阿姚是其中一枚很好的棋子,留著她,她有大用。所以我不殺她。」
「但正如你所說,我也不會再與她有感情上的牽扯。殺一個背叛我的人,有什麼意思呢?該慶幸她曾與我深愛,該慶幸她有良知、自我痛苦。我要她承受這種日日難捱的煎熬,一邊給她希望,一邊又絕不給她希望。便是我深愛她,她也不應該殺月芽兒。這種懲罰,剛剛開始。等她沒有價值了,等我對她的感情消磨沒了,再殺她也不遲。」
他笑著,跟身體中那個沉沉睡去的、最原始的自己打招呼,「另一個我,我們還是想辦法,合二為一吧。怎麼樣?」
這個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生出來的意識,和原映星本身的性格是一樣的。他除了喜歡姚芙,其他的想法,跟另一個意識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另一個意識正消極中,而醒來的這個,正閒閒無事中。
原映星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完整的人,被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五年前的自己,一半是五年中的自己。一半有一些感情,一半有另外一些感情。彼此心知肚明,卻對另外一半的感觸不深。他只有兩個意識結合到了一起,才算是真正的原映星。
或者,其中一個意識消失?
但是這種可能,還不如合二為一的可能性大。
身體中的另一個意識回應甦醒來的這個:好。我也想我們合起來。
黑夜大雨中,青年拍了拍手,叫一聲,「棠小玉。」
「教主!」他話音一落,當即有黑衣女子從夜中走了出來,站到他身後。
原映星看也不看身後,只吩咐道,「幫我尋些有關於兩種人格、通靈之人、身懷異術之人等等,有關於這方面的訊息,我有大用。」
「是的,教主。」身後遍身濕漉的女子微微伏身,用軟糯偏甜的聲音應了他,重新步入了陰影中。
而原映星忽地抬起衣袖,幾枚流火竄上了天邊。亮光在天上打出紛繁的訊號來,照亮了寒夜,照亮了幽綠的樹影湖水,也照亮了青年抬起的、似笑非笑的眼眸。
在這一刻,以他為中心擴方,方圓一里、十里、百里,一層層訊號發了出去。以他為中心,暗夜中,聖教所在的地盤,每個執事人員仰頭,或被下屬報告,看到了夜空中的訊號。或臉色大變驚恐不已,或匆匆轉身向上首匯報,或滿面喜色流淚跪拜,形色不一。
「四方聽召,即入工布!」
「護法聽令!」
「長老聽令!」
「堂主聽令!」
「舵主聽令!」
「壇主以上,統統聽令!」
工布,便是天下週知,魔教的總壇所在之地。在當地方言中,工布乃是「太陽的寶座」的意思,作為總壇,當之無愧。
那位據說叛教的聖教教主無有訊息許久,甚至許多偏遠的分壇所在,還不知道教主離教的訊息,就先收到了教主親自發出的這道資訊。那些發動內亂、在沒有確定原映星身死的刑長老之輩,是不敢大張旗鼓發這些資訊的。他們還沒有拿到完整的聖火令——拿著聖女那枚有什麼用,最重要的那枚,還在教主手裡啊。聖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