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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頁

當時他只有三歲,他的父母還好好地呆在聖教,做著教主和教主夫人。他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父母什麼樣子了,他只是抱著懷中這個嬰兒。木堂主說,「星兒,你要記住,以後她就是你的命,你要保護好她。」

木堂主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果你意外身死了,靠著我族古老的儀式,聖女會再給你一條命。

然而這個古老的儀式,很多人都不信了。

三歲的孩子又懂什麼呢?

他只覺得大人把一個沉重的負擔交到了自己手中,他好奇地看著懷裡的嬰兒,心想:我以後要娶她?我要和她性命相依?這是什麼意思啊?

未等他弄明白,未等他長大,聖教開始了一場內訌。望月的父母在內訌中慘死,他母親當時懷有身孕,行事不便,只能跟父親一同離教。原映星不知道父母有沒有想過回來帶走他,他只知道在這場出走中,父親中途遇難,母親生死不明。要到很多年後,他才知道父親死了,母親活了下來,那個妹妹或弟弟,也沒有了。

對於那時候的原映星來說,懵懂無知間,只有望月陪著他。那樣的黑暗時期,新任的教主,只肯答應,把這個女嬰給三歲的孩子帶著。所有人都以為望月活不下來,可是原映星硬生生把她養活了。

他一手養大她。

偷偷摸摸的,不光自己學字,學武功,也教她。他有什麼,就給她什麼。

每每父母留下的人,私下給他什麼。他自己捨不得,全都給瞭望月。十幾年的時間,只有他們相依為命。

「我十八歲的時候,終於等到了合適的機會,在與一些人取得聯絡後,發動了內變,殺了當時的教主。我將聖教大換血,當時的高層,全都殺了。初上高位,無人可用。身邊還是隻有月芽兒跟著。我看到她在身邊,心裡很踏實。在聖教那種地方,人人都可背叛,人人都是隱藏中的狼虎之輩。誰我都不敢信,我只信月芽兒,」原映星說,「我當了教主後,她理所應當就是聖女。當時聖教一派亂,我們要一起鎮壓,一起坐穩位置。在這個時候,我一直在想娶月芽兒的事。」

楊清眼睛跳了跳,隨著原映星的講述,他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臉色也難看。

娶?原來他們的感情,曾好到那一步?

他有些狼狽,不想聽這些;然身子定定地坐著,又逼著自己聽。他要知道望月以前都是怎麼過來的,他要清楚望月的過去。這世上,有誰比原映星更瞭解呢?

哪怕這個過去,全都是望月和原映星的過去。

楊清也逼著自己聽下去。

原映星唇角帶一抹笑,回憶著,「我計劃好了娶她。她是我養大的,她本來就和我有婚約,我自然該娶她。教中的事一起耽誤著我們,我也不著急,就想做好一切準備。我想過婚事該怎麼操辦,婚後她住到我的地方後,原來的住處怎麼安排。我還想過如果有人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該怎麼壓下去。我甚至想過我們生了孩子後,聖女之位該讓誰繼承!「他眼睛裡在發光。

之後久久不語,他陷入對往事的追憶中。怔忡,迷惘……眼神迷離,好像又回到了當年。他與那個嬉笑的少女日日在一起,他也喜歡,也想娶她。她也不反對,也喜歡他。有什麼反對的呢?從小她經歷的,就這麼一個男性。從少年,到青年,都只有這麼一個人。這個人還對她很好,她為什麼要不喜歡呢?

那是他最好的時期,他最風光得意的時候。

然而、然而——

原映星手蓋住眼,疲累地靠在桌上。一室沉寂,楊清聽到他低低道,「我覺得我的時間被偷走了……那五年,我竟全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失去了一切。

而他所失去的,被楊清得到。

他真羨慕楊清:楊清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