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秀叛敵了!大家小心!把他和妖女一起殺了!」
「我早覺得這個山秀有問題了!」
望月在打鬥中,聽到那邊的嚷嚷聲,腳下一滑:……居然還真的化名是「山秀」啊。
她一趔趄,楊清便拉住了她的手,帶她向一個方向縱去。兩人一邊退,一邊打。望月很久以前和楊清合作過,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時隔多年,兩人再次並肩而戰,境況卻已經很不同了。望月心神晃一下,壓下心頭的失落,哎一聲,「這樣不是辦法啊!我在山上埋了陷阱,你等著!」推開楊清。
楊清上前,又是弟子們圍上來。
望月很快發現自己大意了,也許是他們在山下早得了情報,來殺她的,根本不止一批。
刀劍相揮,人越來越多,把兩人往後逼退,根本打不過來。
望月之前幾天就與眾人大戰,真氣耗損嚴重。此時人數眾多,她打鬥不過,只能在楊清身後,看楊清為她擋掉刀劍。
然這樣根本不是辦法。
還是那個問題!
楊清不殺人!
他堅持著這個原則,人數只會越打越多,他們遲早被人困住!
而且在楊清的眼皮下,望月也不好殺人。雖然楊清沒說什麼,她也不想把自己殘酷的那一面,暴露給他看。這些人終究到底,都是白道的弟子,都是受碧落谷的欺騙才來追殺她的。楊清不在,望月殺起來無顧忌。楊清在,望月總要給他個面子。
如此,兩人且戰且退,最後到懸崖邊,簡直退無可退。
望月站在山石前,腳下就是懸崖蒼雲,後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被楊清一力擋在身後。
他不能用雲門的武功,不能暴露雲門的心法。他打起來,顧忌萬千,招式不暢,束手束腳下,肩上、臂上、腰上等處,都有了傷口。望月眼睜睜看著他身上的傷越來越重,心急如焚。
低頭,看眼懸崖。
回頭,再看一眼楊清。
他以一人之力,擋在她面前。
望月的眼眸,有一瞬間變得迷惑。看著這個身上血跡越來越多的青年,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
有些看不清他。
又有些看得更清楚。
她沒有力氣,風將衣衫吹得飄起來,長發拂面。她就站在他身後,看著楊清。
眼中,變得有些潮濕。因為潮濕,世界更加鮮明。
天色漸漸暗了,在昏暗的光線中,望月看到楊清的背影。
她痴痴地看他許久。
看他面色蒼白,看他身上的血,在一點點流失,看他抬臂的動作變得遲緩,看他眉目在夕陽下,變得幾多沉鬱。
望月安靜地看著他,忽然想到,其實,如果她和楊清就死在這裡,好像也沒什麼。
他成全她的固執,她也成全他的堅持。
也許死在這裡比較好。
之前,望月已經看到了原映星發出來的命令。魔教對白道,宣戰了。
那麼天下,千千萬萬的地方,這時候,魔教和正道,必然已經戰得不死不休了。望月看到那道命令時,很是迷茫。她躲在山中,手抓著原映星給她的聖火令,描摹著上面的花紋圖案。
她無數次想發命令出去,阻了原映星的這道命令。
但是理智又在提醒她:不行,她不可以這樣。
聖教是原映星的,不是她的。
原映星是教主,她不能用原映星給她的權力,在大事上,和原映星對立而戰。
哪怕……是為了楊清。
也不可以。
現在,看著身前的楊清,望月心想,他們自從見面後,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立場的問題,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