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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頁

他說的慢,說的輕,望月的心,卻一下子就熾熱無比。紅暈上臉,讓她自己都很奇怪:明明我臉皮如此之厚,為什麼他叫一聲「讓我最頭疼的阿月姑娘」,她就覺得全身酥軟,心跳加速呢?

望月問,「好好一句話,為什麼被你說的像情話呢?」

楊清反問,「好好一句話,聽成情話你不羞愧嗎?」

望月:「……」

楊清笑了,站起身,走到少女面前。他俯下眼,在她劉海微亂的額頭上撫了一下。溫涼的手,讓少女身子輕顫。聽楊清低聲,「好了,聽話。我很累,很不舒服,你去睡覺吧。別鬧我了。」

楊清臉色確實不好,蒼白虛弱,清瘦倦倦。他這個樣子,望月當真再無綺思,乖乖去睡了。但她也依然睡不著,之前睡不著是心猿意馬,現在,則是為楊清的身體擔心。

她也曾是習武之人。

現在武功沒了,眼力卻還在。望月已經看出,楊清的真氣在體內流轉,出了問題。他打坐那麼久,起身後,反而比之前更加萎靡。情況沒有得到好轉,卻加重了。

但這只是普通的內傷療治啊。

應該是無香滲入肺腑,改變了他的身體。

雲門的高超心法,平時可以讓楊清的武功修煉事半功倍。在這個時候,反而阻礙了他,讓他行之艱難。

雲門的心法無用,楊清需要另一門見效快、能儘快恢復真氣、或者能壓制住體內毒性的心法。看他現在的樣子,該是沒有這種心法的。確實,楊清武功路子,是正統的雲門出路。雲門心法平時很適合他,他沒必要去學別的心法。

可是望月有。

望月腦海中,有好幾套心法。她甚至能選出一門,最適合楊清現在狀況的——昔日水堂主聆音使用的心法。真氣流轉快,毒性揮發慢,最大的弊端,就是以自保為主,毫無攻擊性,也沒有對應的武功招式。

楊清也不需要武功招式,他需要的就是心法。

偏偏,這心法是魔教的。

望月好歹是魔教聖女,她怎麼能把屬於魔教的心法,教給楊清呢?

她當然喜歡楊清,可是喜歡跟信任,又不一樣。她喜歡是她自己的事,隨時可以停下來,隨時可以不喜歡。但是信任,背叛的傷害,帶來的可怕後果,她很難承受。

每當這時候,她才會想到,楊清,為什麼你偏偏是雲門的人,是正道的人呢?

不過也只是想一想。好像他們這些正道的出色男女,天生吸引魔教這些人。

在望月糾結要不要教給楊清心法的時候,楊清一日比一日清瘦,張伯也領著孫女阿瞳,變賣家中之物,等著賣完這些,就搬去阿瞳的小叔家裡去住。楊清幫他們爺孫二人收拾屋子,張伯看著一屋子破爛,愁眉苦臉地嘆氣,「這世上啊,總有些東西像雞肋一樣,留下沒啥用途,丟棄也捨不得。兩頭為難,還得咬著牙認。」

望月正進門,便見楊清看她一眼,笑著點頭,「不錯。」

望月微懵:「……」

兩人出去後,望月還揪著那個問題不放,「我是雞肋?你說我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是我又有什麼錯呢?」

楊清扶額,「你誤會了。我就只是剛好看了你一眼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你當我瞎啊!」

「那你是當我傻?」

阿瞳抱著一個包袱,從屋中出來,從他們二人身邊經過,脆聲道,「我爺爺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烏龜配王八,絕配!」

楊清:「……」

望月:「……」

等阿瞳從前院經過,望月眸子一閃,看到身邊,楊清又低下頭,咳了血。她看他一會兒,慢慢道,「我有個心法教給你,對你現在的狀況事半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