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蘇銘平緩的聲音,「雲門內功有一重喚作『清風徐來』,與楊、楊師妹此招,頗有相似處。」
樓上另有一弟子驚訝,「蘇師弟,這位楊師妹的武功,竟然傳自你們雲門嗎?她和你們雲門,莫非當真有關係?但是雲門用刀嗎?我怎麼看不大懂啊。」
蘇銘再沒有回答了,目光深深地看著樓下的打鬥。心中苦笑一聲,想到:莫說你看不懂楊師妹的武功。我身為雲門的弟子,我都看不懂她的武功,怎麼看上去這麼雜。我連她的路數都看得不太清楚……若非知道不可能,我都要懷疑楊師妹是魔教派來的臥底了。
然而、然而,若楊師妹是臥底,我師父那樣的人,又怎麼會留她在身邊呢?
所以我看不懂,也僅是看不懂罷了。
斗室之內,可不管樓上人的討論,只見厲厲刀風越舞越勁。月色清輝從幾口窗外照入室內打鬥的幾人,銀河在天,火焰騰盛。
望月屬于越戰越勇型,與她武功差距沒有大到可望不可即的地步,越往後打,望月越容易占上風。刀光快如閃電,殺氣騰騰,風聲鶴唳。
除了刀之外,又時而用真氣,時而不用。招式也忽左忽右,時而有那麼點兒套路,時而又棄而不用。看似只有一層,實際仿若巨浪澎湃,一重又一重,層層往上堆,氣勢駭人,逼得人步步後退。
望月的刀法殺機重重,輔助精妙的輕功,稍不注意,便會被她逼入絕路。
三個姑娘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應對自如,凝著眉,看那對面眉目彎彎的少女。看上去拿著刀殺氣沖天,卻又像是江南小姑娘一樣柔媚。兩種矛盾的氣質糅雜一身,可真是吸引人的目光。
路萱萱咬唇,大叫道,「師兄,你們就任由她欺負我嗎?!」
樓下打鬥如此白熱化,房內的客人自然不會聽不到。碧落谷、蒼桐派、雲門的師兄弟們,都從房舍走了出來,看到蘇少俠站在樓梯口觀望,眾人心中驚疑不定,也跟著觀望。眼下路萱萱忽然喊了這麼一嗓子,碧落谷的師兄弟有些按捺不住,待要出手相助,被蘇銘攔住。
蘇銘說,「師兄莫急,楊師妹自有章法。」
到底雲門的弟子出門在外,大家還是給個面子的。碧落谷的弟子按下心中焦慮,看著樓下之鬥。
然後轉眼間,樓下的打鬥,就分出了一個層次。
望月周身的氣流,再次一變,她之前三人分攻,而今,更多的攻法,是朝著蔣雨。
雲門的蔣雨!
蘇銘眸色淡淡,冷眼旁觀,手卻已經放在了腰間劍上。
突有一瞬,蔣雨露出了一個破綻,望月一點都不放過這個機會,強攻而去,手中刀刃,直擦蔣雨的咽喉。蔣雨手中無有武器,眼見就要不敵,被望月強殺,卻就在這一瞬間,蔣雨的招式變了。
一個與雲門武功完全無嫁接必要的招式,讓她折身抓刀,借著刀的勢,與望月換了個方位。
望月叫一聲,「蘇銘!」
這會兒,不用她說多餘的話了,劍聲如鶴唳,從樓上飛下來。蘇少俠冰雪將下,飛身而起,手中之劍,在劍鳴聲中,刺向了蔣雨。凜冽冰冷,川雪從地面裂開,強大的攻勢,直指蔣雨。
蔣雨在出手對招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露了破綻。她反應也快,躲開刀和劍,俏身躍起,疾往後飄去。
望月的刀勢不比蘇銘,蘇銘在劍術上的修習,勝過望月。望月這邊已經無力,蘇銘的劍,仍擦著追向蔣雨。蔣雨袖子一甩,一把白色米分末甩出。蘇少俠瞬間閉氣,在空中緩了一緩,手中之間,只擦破了蔣雨的麵皮。
啪嗒一聲脆響。
麵皮掉落,露出了蔣雨的本來面孔。
咯咯笑聲從蔣雨口中傳出。她人已經站到了窗上,隨時已經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