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後,他似無奈笑了一笑。
望月看著夕陽落在他身,輕輕晃了晃神,低喃,「你多幸福,看不看上的,都有人追你。我追人追去雲門,人家根本不見我。」
身後的青年,做了個手勢,「也有喜歡您的。」
望月扶了扶耳邊垂髮,漫不經心,「誰?」
揶揄中,幾分挑逗。
她再笑,「你?」
她直直看著對方,對方垂下了眼。
沉默中,他躲開了她的視線。
望月一直當這個人不會說話,很安全。當遇到他時,不管他是偶遇還是故意,她都會停下來,跟他說兩句話。時間長了,火堂主遲疑說,「聆音手下的那個山秀,總是能碰到您,他是不是喜歡您啊?」
望月笑而不語。
她也有這種感覺。
不然,一個堂主派出來做事的,怎麼能一次又一次地碰到她呢?在聖教,聖女望月地位極高,幾與教主平起平坐,幾位長老、護法、堂主、舵主,全都要聽她的差遣。而這所有的人中,並不包括堂主手下的一小小下屬。
不過望月並不反感這種相遇。
那時是她最惝恍的時期。
昔日與她青梅竹馬的人,對一個陌生姑娘重回少年生了興趣,日日與她離心;看上了眼的男人,日日在那雲門深處,根本不讓她碰一面;教中事務也多,也有爭鬥,即便是一心為聖教,望月也有煩悶的時候。
有人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她,陪著她。因不會說話,所以這樣安全。
望月是需要這麼個人的。
她只是對他印象不深刻罷了。
有半年多的時間,望月常與此人打交道。她想兩人關係就會一直這麼不冷不熱下去,她是不會垂憐看他的,只待等著他對自己的感情慢慢消磨掉就是了。聖教仰望喜歡聖女的人很多,卻是無人敢大著膽子追慕聖女的。
人人都知道,聖女看上了一個白道的俊才。若是拿不下,別的可能,聖女都不會考慮的。
望月對山秀的記憶,有兩件最關鍵的事。
第一次是他們相遇,他坐在陽光中的樣子,驚艷了她;
第二次是他們分離前夕,她與他在山中並肩而坐,她靠著他的肩睡了一晚,天亮後跟他一起看了日出。
第一件事導致了她對他的關注。
第二件事導致了她對他的上心。
中間林林總總,望月的印象卻都不太深。都需要很用力的、很努力的去想,才能記得,他大約是常出現在她左右。也就這樣罷了。在之後很久想起來,望月能記起來的片段,就是開始和最後。
他給了他一個足夠驚艷的開頭,也給了她一個足夠深刻的結尾。
第二件事的開端,是緣自一次與白道人的糾紛。他們被圍困在一座山中,原本沒有那個面具青年,卻是在傍晚時分,他一人從外圍中突襲而出,說是奉水堂主之命,給他們這些圍困的人送些藥,並說第二日,聖教中圍救的人就會過來。
火堂主盯著他修長的身形,冷聲問,「你一個人,就能從白道的圍殺中輕而易舉地進來,還不被他們發現?」
「有人幫忙引路。」他做手勢,很是坦然。
「你既然能偷進來,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你沒有與白道中人動手?你沒有殺幾個人?」
「未免打草驚蛇。」
「你……」
「行了,」望月淡淡看一眼滿臉懷疑的火堂主,平靜說道,「聖教的人,也有不喜歡打殺的。尤其是聆音手下的,你更該理解才對。」
火堂主一時沉默。
聖教中有與白道結仇、不死不休型,也有被世道逼進來、本身卻並不喜歡殺戮的。聖教混亂,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