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功夫,里正終於來了,給周達明見了禮,也同樣是站著。
周達明對里正拱拱手,又對跟在後面進來的氣喘吁吁的老僕道:“筆墨伺候。”
劉青更是無語望天。
紙筆備好,周達明看著劉青:“你來執筆?”
“我?”劉青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連字都認不了幾個。”開玩笑!不看周達明瞧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麼?作人低調才能活得更為長久。
周達明不再說話,唰唰落筆,一揮而就,然後對里正笑道:“還麻煩李老伯做箇中人。”
里正點頭哈腰道:“小老兒深感榮幸。”遂上去按了個手印。這周老爺可曾是個大官,保不定哪天又被起復了呢。更何況人家的岳丈一家還在京城做官,而且官更大。此時不巴結,更待何時?
周達明止住正要上前的劉大春,轉過頭來問劉青:“你要不要看看?”
“好的。”劉青老實不客氣。這可是事關全家能否過上好日子的大事。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講不得半點客氣。
第二十三章 你把名字改了
劉青細細看完,暗想,難怪這廝能考上進士,果真有兩把刷子。嘴裡說道:“甚好。就是有一點,能不能半年結算一次收益?”
周達明沉吟片刻,拿起筆加上一句,遞給劉青。
劉青看過後,道:“謝謝先生。”示意劉大春上去按手印。
劉大春按完手印,小心地把屬於自己的那份合約放到懷裡。然後摸出一張紙來,遞給周達明:“這是秘方。如果有哪個地方不清楚的,先生便派人來找我。”
周達明點點頭,接過那張紙一看,只見上面寫道:“新採,揀去老葉及枝梗、碎屑。鍋廠二尺四寸,將茶一斤半焙之,候鍋極熱,始下茶急炒。……生茶初摘,香氣未透,必借火力以發其香。然性不耐勞,炒不宜久,多取入鐺,則手力不勻,久於鐺中,過熱而香散矣,甚且枯焦,不堪烹點。炒茶之器,最嫌新鐵。……炒茶鐺宜熱,焙鐺宜溫。凡炒,止可一握,候鐺微炙手,置茶鐺中,札札有聲,急手炒勻,出之箕上,薄攤,用扇扇冷,略加揉捻,再略炒,入文火鐺培幹,色如翡翠。”
那紙上明顯是劉青的筆跡。周達明看著這張紙和紙上的內容,抬頭用深邃的眼眸看著劉青,兀自沉思。
“那個……”劉青笑道,“原來的那一份,是先人手筆,不宜外傳。這一份是我謄抄的。”
周達明點點頭,眼光轉向劉大春:“這茶清明前後還可採一茬,到時還得請你教這些製茶師傅做一做。”
劉大春一聽,心時直髮虛,不過他頭腦還算機靈,道:“我們也是按照這秘方胡亂制的茶,其實真不懂。”
周達明想了想,道:“你們這茶還有沒有?到時我也好跟製茶師傅做出來的茶作個比較,如果他們沒你們做的好,還得你來教教他們。”
有是有,不過妹妹只拿了這一丁點兒來,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樣想著,劉大春不覺把眼光投向了劉青。
劉青忙道:“因為想試一試這秘方,所以昨日未經先生允許,劉青私留了先生一點鮮葉,還請先生見諒。因實在不敢多拿,只炒得了一點,我跟哥哥嘗過之後,就只剩了剛才給先生的那一小撮。”
“唔,”周達明點頭道:“那好吧,那就等到清明再說。”
走出周家,劉大春搓著手,滿臉興奮:“妹妹,周先生竟然真的答應了!兩成,兩成啊!對了,妹妹,兩成是多少銀子?”
“每年十多兩銀子總是有的。”劉青遙望著後山茶園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哥哥,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是啊,她從去年的春天穿越六百多年的時空而來,經過一年的努力,她自身的狀況和所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