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人王即時明白他將要幹些什麼,急道:“我聶人王與你毫不相干,別理我!快……快放下我!”
鬼虎想不到這個一直瘋狂的漢子也會看透他的心意。且還拒絕接受,比諸崖上那兩頭虛有其表的豺狼,這頭瘋獸是可愛得多了,他道:“毫……不相……幹?那……你為……
何要殺……泠玉?”
聶人王一愕,不知如何回答。鬼虎又是一笑,笑容益苦,道:“柔……死了,我……
活下去……也沒……意思,可是……你對……你兒……很重要,他……他是……一個……
可憐……的孩子。”
聶人王聽罷,雙目睜得更大,一反以往瘋狂,嚷道:“別這樣!好……漢子!我聶人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快放手!快放手!”他一面叫,一面發力欲掙脫鬼虎的虎爪,寧可自身隨下深淵粉身碎骨,也不要鬼虎如此做!聶風也明白鬼虎到底意欲何為了,連忙呼道:“叔叔!不要這樣,不要啊……”
鬼虎向聶風悽然一笑,此時本在喜極忘形、仰天狂笑的風清鷹及泠玉也注意到他們的一言一動。鬼虎為怕他倆阻撓,事不宜遲,立即鼓起體內殘餘真氣,雙腿蹬在崖壁之上,一邊對聶人王父子道:“若……你父子……倆能……逃……出生天,請……把柔……
拋到崖下,只要……跟……著我,她一定……會……喜……歡……”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逐漸哽咽,但還是仰首凝視崖上的聶風!他與這孩子相處僅僅數日,如今竟覺不捨,究竟是為何緣故?他不知道!他只希望能多看他一眼!最後一眼!聶風淚盈於睫,身子仍在不住顫抖,口中不住吶喊:“叔叔……不要,求求你……
不要……”
可是,一旁的風清鷹大抵已明白將要發生何事,金劍一舉,寧可把劍脫手擲向鬼虎,也絕不給他倆任何逃生機會!但鬼虎比他更快,他的劍猶在手中蓄勢待發,鬼虎陡然潛運畢生功力,左手聚勁一提,頓把聶人王的身軀提到他頭頂之上,接著把踏在崖壁的雙腿發力一蹬,身形頓借力向後凌空迴旋,趁著迴旋之力,雙掌向正停留半空的聶人王背門一推!這一著迅雷不及掩耳,聶人王於狂叫聲中,當場被鬼虎雙掌打回崖上,可是同時間,鬼虎因右手無法緊抓崖壁,在半空已無依借,這雙掌推力愈大,鬼虎的身子便向下墮得更快,聶風哭著驚呼:“叔叔!”
鬼虎一面下墮,一面依依看著聶風,最後叫道:“孩……子,保重……”
一聲保重,鬼虎已在聶風眼中閃電消失!他消失了!聶風呆住,在迴旋而上的氣流當中,送來的僅是一滴眼淚,一滴鬼虎的眼淚,飛濺到他的小臉之上……
淚,也和當年聶人王滴在他臉上的那顆眼淚一樣,是熱的!是熱血漢子的淚!聶風小小的胸膛在一起一伏,雙手也在急劇顫抖!淚,洗滿他整張小臉,他咬牙切齒,心中升起千句萬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杞柔姑娘要死?為什麼鬼虎叔叔要死?為什麼好人全都要死,壞人卻可逍遙法外?難道,世上真的沒有公理?真的沒有人願站出來評個公道?不!縱使沒人會挺身而出,他今夜亦要求一個公道!他要用自己那雙小手判決此番公道!血在燒!聶風愈想,心頭愈是波瀾起伏,燒著的血登時由心直向其腦門衝去,燒昏了他的腦海,一股莫名而可怕的力量突然在他體內暴增,小身兒的肌肉在賁張,要他不能不發!他的雙手不斷地顫抖著,他的胸膛在急速地起伏著,他的喉頭髮出“呀呀”的低吼,他似乎已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他自己!泠玉並沒留意聶風的變化,只是陰險的望著崖下,冷血地道:“大哥,我早對你說過,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喚作後悔!不過如今,你自己可知道什麼喚作後悔?哈哈……”
風清鷹也沒留意聶風,他眼見鬼虎已死,心忖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