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難測。
秦霜心想步驚雲的武功不出一年便會超越他,雄霸卻認為,這孩子的武功早已超越了他的大弟子秦霜。
究竟為何步驚雲真氣中竟會揚溢一股絞心悲痛?雄霸並沒有問步驚雲,他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向其傳授下去。
只有步驚雲心中自知,那股深厚正宗的真氣,乃是霍家獨門內功,因為霍家的劍法向以救世助人為已任,無論在內功和劍法上都很柔和。
而那股悲痛的真氣,卻是源於他偷學自黑衣叔叔的那招“悲痛莫名”!他早已把“悲痛莫名”的劍法、劍訣、劍意與自己內心的悲痛融會貫通,化為已用,卻未想到這招除了威力駭人外,每次當他暗中習練“悲痛莫名”時,體內居然會自生一股悲痛的真氣,而這股悲痛的真氣亦隨著他不斷的苦練此招劍法而與日俱增,黑衣叔叔所創的劍法果真深不可測!雄霸不追問步驚雲,皆因他太明白,無論怎樣問也不會得知答案,何況某些人總有一些不想重提的過去,他只欣賞步驚雲的“冷”,他只欣賞他姓名中“驚雲”二字,其他的已不用管,只要此子歸順自己,為自己奔走買命,便已達到他收其為徒的主要目的。
至於他體內的神秘真氣,對於雄霸來說,再多一道他更歡迎!因為他可以更快把步驚雲封為主帥,立即四出為他南征北討,去打鐵桶江山,何樂而不為?故此,當上雄霸弟子不及四月,步驚雲已連連奉命出征,每次皆凱旋而歸。
亦因如此,這次他終被任命攻打彌隱寺兩裡外的一個山寨,報捷之後,步驚雲乘著門下仍未動身迴天下會之前,抽此空隙造訪不虛大師,以完成霍烈死前的最後心願。
真是生不逢時,若非為報仇而入天下會,又豈會淪為江湖仇殺的工具?步驚雲正自出神,忽地背後傳來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道:“施主……”原來是適才那個向不虛報信的小和尚。
憑聲辨位,步驚雲知道他站得很遠,看來這小和尚真的很害怕與自己接近,也許是適才被自己的冷眼冷麵嚇慌了!故步驚雲並沒回頭,嚇慌這個小和尚實非他所願。
只是小和尚看來並不明白他的好意,他不回頭,他更慌了,十分艱難才可張口:
“施主,不虛……大師……有……請!”
黑與白兩個極端,倘若混在一起,究竟有什麼後果?死神與修道高僧,若然共對,有的會是鬥爭、諒解、還是勢成宿敵的無奈?一黑一白,已在尋心閣對坐良久,連那個小和尚亦早已奉上清茶,掩門而去。
淡淡的茶香,瀰漫於整個白色空間,步驚雲自進來後一直沒有說話,僅定定的看著坐在桌子彼端的不虛大師。
一切似有主宰,他與他,來來去去,始終仍要頭,雙方可有什麼感覺?“你,就是驚覺?”不虛大師異常訝異,他沒料到這個聽說已慘死的霍驚覺真的冰冷得如同沒有生命,儼然一個死人。
一個被佛、被天遺忘了許久許久的死人。
步驚雲並沒回答,僅是緩緩取出三個器皿放到桌上,不虛大師微微一瞥,不禁大吃一驚!這三個乃是盛載骨灰的器皿,可是這點並非他吃驚的原因,而是分別刻在器皿上的三個名字,令他呆在當場!這三個名字赫然是霍繼念、霍繼潛和霍烈!不虛大師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三人的骨灰,隔了半晌,終於側然道:“天下會人強馬壯,要殺雄霸並非倚仗匹夫之勇便能成事,他去的時候,曾前來向我告別,可惜無論我如何相勸,他都一意孤行,想不到……一別已成永訣,唉……”
一語至此,不虛大師不其然仰天長嘆一聲,雙目隱隱閃起一片光芒,看真一點,竟是淚光!啊!連修行的高僧也潸然有淚呢!步驚雲默默凝視不虛,他似乎並沒因這名高僧流淚而失笑,相反,冷峻的目光出奇地流露一絲罕有的欣賞之色。
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