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凝目回望孔慈,目光似在讚歎孔慈的冰雪聰明,他徐徐嘆了口氣,道:
“是的……,你猜得沒錯!當年我墮河失蹤,確是與得悉我姊要赴青樓有關……”
“那一日,本是我姊生辰,我在得悉她為要給我供書教學,決定往醉紅樓後,心裡一直十分納悶,感到自己雖立志在長伴姊妹左右,永遠不會離開她,但,卻原來自己只是她一個沉重負累,實在於心難安……”
“但既然她外出未回,我心想,好歹也待她回來再說,而且,當日既然是其生辰,我這個沒用的弟弟,亦該盡心盡力令其開心,姊姊待我之好,無論如何,我亦要盡力報答……”
“於是,你便到河邊捕魚?”
“!我原定是想捕一條魚,讓鮮有溫飽的壓在生辰之夜能大快,可是,不知是否運氣不好,我站在河邊網了許久許久,卻這一尾小魚也未有上釣,心中自責之情更深,更感到自己極用窩羹,而就在這個時侯,我心中忽然冒起一個念頭……?孔慈一愣,連隨追問:
“哦?霜少爺當時冒起什麼念頭?”
秦霜又是苦澀一笑,答:
“一個極度危險的念頭!但在當時來說,也許已是我唯一一個可制止我姊淪落青樓的方法!”
是的!當年仍是“佑喜”的秦霜,雖然年僅十歲,卻已非少不更事。
他其實早已想到,即使佑心回來後,他如何苦苦哀求她別到“醉紅樓”,即使佑心如何對他承諾,只要他這個沒用的弟弟一日存在,仍會成為她的畢生負累,她總有日會揹著他,暗暗到醉紅樓零沽色笑……
為了杜絕一切可能及後患,他這個“瘟神”必須消失!徹底在她生命中消失!當時年僅十歲的他,忽地狠狠咬了咬牙,“撲通”一聲!便躍進滔滔河水之中!他曾誓言在自己長大後,必會窮畢生之心力令自己姊妹幸福,如今,已不用再籌他長大,他就以自己一條小命,來讓佑心幸福!他已來不及長大……
只要沒有了他這個叫她嚀不過氣的包袱,他相信,佑心以後的生計會較為寬裕,她再不用為養育他而省吃儉用,活像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叫化,更不用再為他而犧牲一生幸福,往醉紅樓任人玷汙……
只要她生命中沒有了他這個不樣的瘟神……
縱然他明白佑心在失去他後,初時會十分傷心,但他相信,這傷心是很短暫的。
她一切的不快樂,將會隨他之死而日漸消失!只是,當年躍進河裡的佑喜,雖滿以為自己已必死無疑,誰知,也不知是老天爺認為他命不該絕,抑或他天賦體質極強,小小年紀的他一直被河水由上侍衝至下游,竟然仍未氣絕魂斷!不但未有氣斷,他更在市集附近的河邊登岸。
佑喜保感到無限氣妥,想不到他兩姊弟生來波折重重,就連尋死,老天爺亦不給他死個乾淨俐落。
唯有坐在市集一個暗角呆呆出神,小小的心靈更不斷在盤算,既然自己一時間死不了,下一步該如何辦?應否繼續以另一方法尋死,直至自己不用再負累妹妹為止?然而,佑喜萬料不到,扭轉他一生的最大轉折點,就在此刻出現了……
一輛馬車突然在他面前停下,他抬首一望,當場嚇得目定口呆!那是一輛極為巨大的馬車,足有丈半之高,必須以八匹白馬方能拉動!椎是,教佑喜目定口呆的並非車之大,而是此車之──“霸”!只見馬車車廂之外,赫然有九條窮極惡的金龍護擁,車門更以金絲織成,繡著一個足有丁方三尺的大字──“霸”!九龍護擁,中原稱霸!單以此滔天氣勢,已令佑喜實時明白,車內人之成足可震饋蒼主,脾網天下!而車內人亦真的來自“天下”!卻原來當年雄霸剛巧驅車經過苦門,驀見河上有個十歲男孩在載浮載沉,雄霸初時只是看了一眼,卻未有邀派手下對佑喜施予授手,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