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應雄,他所幹的一切,他都不用任何人曉得。
他將會在以後整個歷程之中,徹底孤獨地幹他自己認為無愧於心的事……
應雄去後不久,寂寥的竹林,遽地響起了一聲高呼!英名的高呼!他終於找到了!“英……名錶哥!你找到了……那玉佩?你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小瑜眼見英名手中忽然握著那個玉佩,不禁由衷的為他喜悅,叫了起來,淚,也霎時從她的眸子落下。
太好了!不錯!實在是太好了!只是,倘若英名在找著這半邊玉佩時能細心一點,他或會發現,玉佩之上,其實染著一絲細微得連肉眼也差點看不見的血漬,一絲從一個熱血男兒十根指頭淌出來的血絲……
這絲染在玉佩上的血漬,本在靜靜細訴著一個動人故事,一個關於一個大哥如何為其義弟找回玉佩,找至十根指頭滴血的故事……
可惜,風聲太大,英名的欣喜又太深,雨勢又太烈,英名,並沒有聽見那絲玉佩上的血漬所泣訴的故事,而那絲動人的血漬,也在英名握著玉佩時,瞬間便被暴雨沖洗而去……
宛如一切生死愛恨,也會在茫茫天地、漫漫歲月中褪去。
翌日,當應雄前往臨時為慕夫人所搭的靈堂,欲為他的孃親上香之時,他便發現,慕夫人手中,又再次握著那便邊玉佩,而英名,早已在為慕夫人上第一炷香。
英名乍見應雄,當場如下人般讓開,像是有點慚愧的道:“大……哥,”
“我已找回那……半邊玉佩,”
“希望你能守信。”
他的意思,是希望應雄不會食言,讓他這半邊玉佩伴著慕夫人入土為安。
“是嗎?”應雄只是冷冷的應了一聲,看了看慕夫人手中的玉佩,又斜掃英名一眼,道:“你倒是有點本事!你放心,我不會食言!”
他掩飾得很好,為了成全他的孃親,他一直演得很好。
英名聞言兩眼放光,但應雄隨即又有點不忿的道:“不過你別太早高興!你若繼續留在這裡,我,一定會令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
應雄說罷再沒看英名一眼,轉身向著亡母的靈柩,忙著為慕夫人上香,就像英名是一堆不值一顧的廢物一樣。
只是,就在應雄背向著英名,為慕夫人上香之際,猝地“滴”的一聲,一顆燙熱的水珠,竟然滴到慕夫人的遺容之上。
燙熱的水珠,像淚,不!也許是真正的淚……
但到底是誰的淚?或許,是一個十一歲鐵鑄男孩,在亡母身故後忍了多時的一顆淚,一顆義無反顧的淚………
幸而英名並沒有發現,那顆燙熱的淚珠,一直沿著慕夫人的遺容,流向慕夫人的眼睛,驟眼看來,恍似是慕夫人的遺容在流淚。
為一個如她所願能夠無愧於心的兒子……
感極流淚。
而就在這顆淚珠滴在慕夫人慈和的遺容剎那,於慕府外的某個陰暗角落,卻有一雙眼睛,透過慕府的銅牆鐵壁,遙遙看著應雄與英名。
這雙眼睛,充滿了好奇、欣賞,與探究。
他終於找著了他們。
找著了兩個可能成為神話的人。
這雙眼睛,是一個看似很有智慧的眼睛。
一雙能洞悉一切“劍”的眼睛。
一雙“劍”眼!
舉世盡從忙裡老。
忙碌眾生,日夕為口為家賓士,從沒有半分喘息。
只是,到得大家忙得差不多的時後,一朝驚醒,總又無奈地發現,自己的一生,已在忙碌中冉冉老去……
就像建成慕府的每一塊磚,也在這五年歲月中歷盡風吹雨打,致令慕府如今的雄偉巍峨,已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