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去如一剎,唯有極力爭取!惟是,當劍聖沉穩的手快觸及其中一柄石劍之時,他的手遽地停於半空!他突然不動!他不動,只因他已瞥見自己的手在接近石劍剎那,兩柄石劍赫然各自嶄露一條新的裂痕!儼如二劍會隨時崩斷,灰飛煙滅一樣!劍何以會驀現裂痕?是否因為,劍雖不懂人語,但劍其實有知,它們並不歡迎劍聖把它倆拔出,因為劍聖只是“聖”!他還不配!故,它們才會嶄露裂痕,以明死志,若然未有適合的人把它倆拔出來,它們便——寧為“石”碎!不作“劍”存!這就是真正的英雄氣概!連劍,也是英雄!劍露裂痕,劍聖見狀登時面色大變,怒火中燒的喝:“媽的!好不識抬舉!連舉世無雙的無雙神劍,也要折服於本劍聖無敵之手,你這兩柄其貌不揚的劍,為何偏偏寧‘碎’不屈?為何偏偏不讓本劍聖拔出來?”
“媽……的!”
被劍侮辱,劍聖羞怒難當,再難自己,不禁仰天狂叫!狂吼!狂嚎!然而!就在劍聖怒吼之際,天上驚雷乍響,一道紫電疾劈而下,剛好便要劈中劍聖,幸而劍聖已是出神入化,身一移已然避開!“媽的!”
按遭雷劈,劍聖又再向天怒吼,更舉起攜來的無雙劍,抗天暴叫:“天!你劈我?你敢——劈我?”
“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天罷了!你是啞的!你是聾的!你從來不解蒼生疾苦!你有資格劈我嗎?呸——!”
“天!你給我好好聽著!總有一日,我劍聖一定會超越世上所有人,更要超越你!你給我好好聽著!世上絕對沒有我劍聖辦不到的事,總有一日,我會拔出這倆柄曾經侮辱我的——”
“英!”
“雄!”
“劍!”
英雄劍?這兩柄其貌不揚的劍原來喚作“英雄”?它們為何不讓出神入化的劍聖拔出?它們還要等誰?兩劍無語,惟劍聖口中的“英雄劍”三字甫出,天上又再次沉雷暴響,彷彿,上天又再次給劍聖一個肯定的答案——他雖已超凡入聖,但若論英雄……
他還不配!寒山遠處的另一個險峰,卻有二人遠遠眺望著劍聖被劍侮辱的一幕,這兩個人,是兩個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人!那年清的頭蓄長髮,驟見遠方的劍聖被辱,不由驚訝:“連劍聖也不配此二劍?”
那年長的答:“不配就是不配,那管他是聖!”
“但,到底要誰才能與劍匹配?才可把劍拔出?”
“這個嘛!或許我曾見過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也許可以!”
“那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毋庸著急!你遲早也會知道的!因為……”那年長的說至這裡語氣稍頓:“他倆,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年長的說罷,斜斜一瞄身畔的年輕人;黯淡的月光映照在那年長一雙眼睛之上,他眼睛依稀泛著智慧的光。
他有一雙很有智慧的眼睛!他有一雙曾監視一雙兄弟五年的眼睛!天啊!就是他!就是他這雙眼睛,曾在無數個幽暗的角落,無數夜晚……
監視了應雄與英名五年!是——他?彌隱寺前的大樹枝搖葉落,彷彿已經倦了。
彌隱寺內的金佛逐健黯淡無光,彷彿亦已倦了。
可是,“他”猶未倦。
誦經晚課已過,寺內僧眾都依時就寢,只有一身白衣袈裟、年方十七的“他”,卻未有半分倦意,依舊在彌隱寺的大殿上一邊敲打木魚,一面專心誦經。
就連被他敲打的木魚,也給他敲的倦了。
他仍不倦!然而,任他如何不倦,他盈繞大殿誦經之音,竟爾被一點微不可聞的聲音打破。
那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他雖已聽見了這陣腳步聲,卻沒有回過頭來,依舊全神貫注唸經,不知是因他的心實有太多的傷心往事,需以唸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