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
剛一回來,就見到自家夫人在後院練劍。
劍勢細密如織女穿梭,空氣中隱隱的一絲蕭殺,遠遠看去就讓人心頭凜冽生寒。
“咦!這是什麼劍法?”
“明明是玉女十九劍啊,這套劍法我看過不止千百遍了,今天怎麼就是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對了,是一股鋒銳的意境。”
他遲疑的撿起地上的一片樹葉,見那樹葉只是被空氣中的風吹落,上面已經佈滿了細細密密的網狀裂紋,這是被劍氣摧裂了。
“師妹的劍法武功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清晨才見過她練劍,也試過手,完全沒有這種凌厲鋒芒?”
他依稀記得師父寧清宇晚年時候的情景,那是一個秋天,寧清宇一邊嗆咳著,一邊拿著一支玩具小木劍在修剪花枝……小木劍是嶽靈珊的玩具,山上沒有什麼好東西,只能隨手取材,拿來製作,三歲的靈珊玩得也很開心。
寧清宇隨手拿著木劍,輕輕揮舞。
花樹雜亂的枝葉在木劍所到之處,無聲無息的就落在地上,漸漸的,就變成一個精美的大雁在展翅飛翔。
“師父,您舊傷未好,前兩天還咳血了,如今天氣格外陰冷,怎生還去動用內力?讓師妹知道了可不得了。”
“哈哈,不群,你可是看錯了,為師哪裡是動用了半點內力?你再仔細體會吧。”
說完繼續換了一株花樹揮動小木劍。
嶽不群閉上眼睛體會了一下,感覺到一股寒涼在心頭盪漾。
就是這股殺機,是一種莫名的力量。
既不是**力量,也不是內力,而是劍法自身攜帶的神秘力量。
老頭只是輕輕揮著劍,就有一種鋒銳撕裂一切,這完全巔覆了嶽不群的認知。
寧清宇停下手中動作,轉頭問道:“你看明白了嗎?可惜我到了臨死的時候才明悟劍道,‘朝聞道,夕死可焉’,卻終歸是遲了啊,我再也看不到華山派重新興旺的那一天。”
他的聲音越變越低,似乎是在懺悔:“若是當日我也能明悟如此劍術,又哪裡需要設下計謀騙得風師弟去江南,直接就可贏得光明正大,盡收華山劍氣兩宗入手,壓下一切不服。”
“可惜,可惜。”
一陣風吹過,嶽不群手中的落葉飄然飛落,耳中似乎仍然響起師父的遺憾聲音,眼中看著甯中則的劍光,絲絲縷縷,如霧如雨。
“這種力量很是眼熟!就是當日師父揮動小木劍的感覺,雖然沒有那麼強大,但本質一般無二。”嶽不群心臟急驟跳動著,他想親自試一試。
“師妹,一人獨舞,莫若兩人對奕。”嶽不群抽劍出鞘,飛身向前,片片紫光雲蒸霞蔚。
長劍依身環繞,他單手執劍,一劍劃下,空氣中響起一陣陣“嗚嗚”劍嘯。
他面容剛肅,眉目悠遠,似乎在這一刻化身大儒執筆,怒斥方遵,一股至大至剛的感覺襲上甯中則心頭,那隨意揮灑出春蠶吐絲般的劍法隨之一窒,這是被嶽不群威嚴剛猛的氣息影響到了。
“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
“好一手‘養吾劍’,師兄今日興致很高啊,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甯中則輕笑一聲,知道嶽不群已經內力和劍法全開,拿出了真本事,平日裡一起練劍卻不見他如此。
雖然自認難以匹敵,她還是強行打起精神應對,難得嶽不群有興致,就先讓他發一發瘋。
甯中則手中長劍化作銀線,絲絲縷縷纏繞而去,先前與自家徒弟練劍時得來的感悟一一湧上心頭,出手運劍如流淌的河水。
只感覺滾滾而下,無可阻擋。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