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張圓臉,肌膚賽雪,一雙杏眼如籠了煙霧的池水,閃著迷離的細碎粼光,鼻高挺而秀氣,一張小嘴紅潤如帶露的櫻桃。行走間婀娜生姿,亭內幾個年輕男子的眼有些直了。
那女子杏眼波光一轉,將亭內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內,嘟了一張小嘴低聲衝男子撒嬌道:“爺,咱離他們遠一些吧。”那男子寵溺道:“行,婉兒說如何便如何。”女子便唇角上揚,有說不盡的嫵媚。
他兩人選了邊角的一張桌子坐下,看愣了神的茶寮主人慌忙提過來一甌水,幾隻茶碗,那男子淡淡道:“老丈,碗便不要了,只借你的水一用。”說罷,以目示意駕車人,駕車人迅速回車上取來一托盤,盤上放著兩隻青花瓷茶碗,一小罐茶葉。
那男子取挑子自罐內撥了些茶葉入杯,提沸水沖泡,遞了一杯給那女子道:“野外簡陋,婉兒將就些吧,茶是雪水雲綠,只是水不對,程式上也簡單了些,只怕泡不出那味道來。”
女子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婉兒何德,讓爺親自泡茶。婉兒對泡茶也有些研究,到了京城後有機會也讓婉兒替爺泡上一杯。”
男子淡笑:“這話我記得了,只怕婉兒食言,我無福享用。”
那婉兒嬌嗔道:“婉兒豈是說話不算數的人,爺又調侃我。”
那一干人見他們公然調情,卻動作優雅,神態自然。雖貪戀他們美色,卻也不好過多窺視。一老者清了清喉嚨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進城吧。”霎時,十幾個人走得個乾乾淨淨。
那男子此時卻是衝著駕車人微微一笑,紅唇間吐出幾字:“蒼梧派?不錯。”
祁暮和沈千笑到達垠州時,離比武奪刀只有五天了。
他們所剩的銀兩並不很多了,兩人不敢去那豪華所在,只選了一間看上去門面普通卻還算整潔的小客棧住了進去。不過客棧雖小,卻正是處於繁華大街上,對沈千笑來說,逛街正好。
祁暮已經發現了沈千笑比她還愛逛街,他的解釋是,百言堂一向收集江湖資訊,而市井街市有著說不盡的小道訊息,雖說有些是不實的,但不妨礙他們從中篩選準確的資訊。而風俗人情也有益於他對江湖資訊做出正確的推理。
這其實正中祁暮的下懷,以前在落霞鎮,她逛街的機會也少,但已覺得街市上的零零碎碎充滿生機。如今走了這麼遠,過了這許多城市,見識了五花八門的東西,女孩子的天性漸漸顯露。但說到買,就少多了,一來,祈暮倒還在考慮她的錢囊,二來,她已看花了眼,不知要挑什麼買了。
沈千笑注意到祁暮常看一些女子喜歡的東西,便打趣道:“小暮心裡有牽掛的姑娘麼?”祁暮搖頭,沈千笑又恍然大悟道:“哦,是想給你娘帶點東西麼?”聽此一言,祁暮心思恍然:“是啊,離家九年,是該給母妃買點東西,只是不知道母妃喜歡什麼。還有,三位兄長應該都成家了吧,是否也該給未謀面的嫂子帶點禮物呢?”不覺地,她就問出了口。
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個書畫攤前,沈千笑在看著眼前的空山明月圖,沒聽清祁暮的前半句,耳朵卻刮到了後半句,隨口答道:“就選些你們北狄不常見到的東西啊,不用太貴,有些機巧就行。”
祁暮聽了心中一動:是啊,自己沒有太多的銀兩可以選貴重的禮物給他們,但是雲陽的特色手工藝品還是可以選點的。便拉了沈千笑去選了些泥人及絲綢做的偶人。
選完這些,沈千笑看看天色近午,便說:“吃飯去吧。”沈千笑對吃食向來有較高的要求,此際便向人詢問了此間最富特色的酒樓,拉了祁暮便向那邊去了。全然不知,人群中兩個褐衣人看了他們好久,見他們往天香樓去了,一人轉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天香樓是一個十分古樸的所在,二層的小樓立在繁華與僻靜的交界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