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不稀奇,這樣的人也不少。奇怪的卻是我不明你何以會如此,因為表面看起來是不虛的,探得久了才能感覺,這彷彿不是你身體本身存在的,而是外力因素,似乎是有一股邪氣在強力壓制你體內的陽氣,而造成的陰陽不調。這股邪氣,應該是某種毒,但我對毒不精通,不能根除,只能為你補陽。你最近是不是偶爾會有暈眩,或是麻痺?”
祁峰默然,這種暈眩和麻痺感是有,自二月在懷義王府發作過一回後,這半年來也發過三四回,雖說是稍縱即逝,但已是一次比一次時間長一些。他怕暮兒擔心,從未提過,如今被這老大夫一問,少不得老實點頭。祁暮走過去攬住他胳膊:“峰哥,你怎麼從不對我說?”祁峰搖頭:“只是三四次,而且時間也很短,我以為沒什麼。”
祁暮卻有些焦急了,問老大夫道:“那這可治麼?”
老大夫道:“我剛才也說了,我推定是毒,卻不能推定是何種毒,更不知如何去毒。這毒目前看起來也不礙,只是不知會不會加深。我若治,自是從補陽上做起,也許也會有效,至少半年後能使你有孕。”祁暮的心思卻是已轉到對毒的疑慮上去了,只怕峰哥的毒日漸嚴重。
老大夫開了補陽的方子,祁暮便拉著祁峰往回走了,甚至都不願和周氏夫婦一起慢慢走。她所認識的治毒的大夫,便唯有幷州的鄭大夫,幷州距此何其遙遠啊,但還是先回了上京再說,彭師傅也許能認識什麼好的大夫。祁峰,又是何時中的毒呢?
但周少爺卻帶了男僕從後面追上來道:“我認得京裡一個名醫,治毒頗有名,你們走得快,我也不拖你們的行程了,但等我寫個貼子,你們也好去訪。”他也不管路邊簡陋,找了一塊大石,在從人手中接過紙筆便寫了起來,寫完晾乾遞給祁暮:“夫人收好了,這人比較古怪,難請,你只報上我的名號,他必見你。”祁暮萬分感謝,俯身行禮,周少爺道:“夫人的救命大恩,無以回報,這點小事又算什麼。”
回去趕得急,只用了半個月便回了京。彭師傅聽了祁暮的話,長嘆了一口氣,道:“十年,真的是十年之期麼?我以為是過了呢,卻還是躲不過。”祁暮聽了大驚,急問是怎麼回事。祁峰拉住她,道:“還是回房,我說給你聽罷。”
原來祁峰那年雖然從思邪宮手中逃脫,卻是中了暗器,那暗器上餵了劇毒,二日後才發作。彭師傅找了大夫,說這毒恐怕是鄭家的紅紗,一般也無法解,那大夫倒也有些門路,為他們引薦了鄭氏的傳人,購得了解藥,但鄭家人也說,這毒被別的解毒藥壓制了,反而難以解淨,他不能預期後果,如果十年內未發,便有可能是解了,但若十年內發作了,只怕毒素入侵,比初中時更難解開。如今已是十一年了,但還是發了。
彭師傅還是找了當年為祁峰治病的鄭氏大夫,他如今倒是北狄的名醫了,只是性格脾氣一如以往那般古怪。彭師傅帶了祁峰祁暮親自上門,他一聽是十幾年前中的紅紗,直道“麻煩”竟有不肯醫。祁暮一著急,想起周少爺給的那個貼子,道:“那咱們換個人看,也未必要求他。”取了貼子一看,竟還是他!
既如此,只得再去求他。祁暮取了貼子到了鄭家醫館,不管祁峰勸阻,跪在門前,跟門人說要見鄭大夫,說是周少爺介紹的,求鄭大夫救相公一命。那門人接了貼子進去一會兒,便出來說:“老爺肯見你了,帶病人進去吧。”
那鄭大夫這回倒是替祁峰細看過了,才說:“十年前的舊毒可能是未解盡,但也未必會發,如今發作,卻是有誘因的,恐怕是新又中了毒,被解毒藥解了,可不知是新毒還是解毒藥又勾起了舊毒。”
祁暮道:“新中的毒,大概是什麼時候?”
大夫道:“應該是一年內吧。而且也不是隨便什麼毒都會引發舊毒。也只是我們鄭家的碧綃,或是跟碧綃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