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正……反正他們也不是真的想看見你。”劉靜薇倏地住了口,因為欒義問驀然呆滯的眼神。
這段時間,他最常露出的就是這種表情,好像忽然之間時間停了,地球不再轉動,所有的一切全都停滯不前,他無所適從,她亦不知所措。
原先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剛認識那會兒,他總是揚著溫和的笑容和她談天說地。現在他的沉默遠多於微笑,即便看著他的眼睛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也不是!劉靜薇在心中默默地搖頭,他在想什麼她一直知道,只是不敢承認。
好不容易有機會留在他身邊,她不想輕易認輸,她不斷告訴自己:時間能抹平一切。只要讓她留在他身邊,只要給她時間,她完全可以在他心中佔據最重要的那個位置。
只是,等到那一天,他的心裡是不是依然裝著另一個女人呢?
她可以否定嗎?
可總要賭一把吧!人活一世,草木一春,不是該對自己好一點嗎?
“欒義問!欒義問,你聽我說!”她抓住他的肩膀,逼迫他正視她的目光。
他照她希望的樣子做了。
劉靜薇拼了性命為自己爭取時間,“別去參加她的婚禮了,現場有很多熟人,你想想,大家碰到一起多尷尬啊!萬一問起你和她的事,你怎麼解釋?別去了好不好?”
他猶豫地看了看她又瞧了瞧手裡的大紅喜帖,沒做聲。
劉靜薇並不因此氣餒,他沒有拒絕她的提議至少說明她還有希望。牽著他的手,她努力發揮平日甜美的笑容,她要告訴他:這一天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們不是約好了今天去圖書城嗎?你上次很想買的那本《國家地理雜誌》應該已經出來了,我們去看看吧!走!咱們現在就走!”
她必須讓他放棄參加婚禮的念頭,因為她不知道,他這一去還會不會再回到她的身邊。或許,他從來都沒有留在她的身旁,一直都是她死巴著他不肯撒手。
劉靜薇的手沒有握住欒義問,他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重新退回到門廊那裡,他從口袋裡掏出紙巾然後蹲下身來。
他是要擦皮鞋嗎?劉靜薇忙找起皮鞋擦來,“我來幫你……”
他手裡的紙巾沒有擦皮鞋,而是擦起了地板上的腳印。剛剛她急著拽他進屋,他的鞋印弄髒了地板,他想用紙巾把地板重新擦乾淨。
他……他這是幹嗎?
“夜紫不喜歡地板被踩得髒兮兮,每次我不注意弄髒了地板都會被她數落好久。她很?嗦的,你不知道,經常為了一點小事唸叨我半天,有時候我真懷疑她到底是我媽還是我老婆……”
他驀地住了口,握著紙巾的手鬆開,重又擰緊了口袋裡的那張大紅喜帖。這一次誰也無法擋住他,連劉靜薇也不行,他衝出了家門,在上車之前他最後一次看了一眼那張大紅喜帖——寫這張喜帖的人真的很大意,連新郎的名字都寫錯了。本該是賓客的“欒義問”三個字竟寫在了新郎的空格里,好在發現得及時,他的名字被兩條黑線槓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今天的新郎官——“喬木”。
從新郎到賓客,只用了兩條並不特別的黑線,而原先印在新郎空格里的“欒義問”和新娘“寧夜紫”卻為此付出了一生的傷痛和掙扎……
第一章
“寧小姐,有你的快件。”
小衛秘書將快件遞進來的時候,寧夜紫正在跟喬木等人為手上的一個Case做預案。忙了一個上午,大家都有些累了,趁著寧夜紫收快件的時間去茶水間為自己弄點喝的,辦公室裡一下子就剩下寧夜紫和喬木兩人。
公司起步階段,辦公條件緊張,他們倆還曾合用過一間辦公室。也沒把他當成外人,寧夜紫當著他的面開啟了快件——是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