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他一張口，一股濃烈酒氣湧來，那黃黑的牙齒汙垢被白夜清晰看在眼裡。

這不是他頭一次在集市裡開放靈覺，他有點理解為什麼修真者不願涉足紅塵，與人共居了，畢竟生命層次高出許多，低頭抬頭，都能看見毛孔裡的汙漬，看見未洗淨的眼屎，看見渾身的寄生蟲，聞到濃郁的體味，時間久了，肯定受不了。

這如同我們看一頭住在豬圈裡骯髒的豬，豬不覺得自己髒亂，可人一定知道豬是真的很髒。

當然，人是不能與豬比，人是智慧生物，有向上發展的可能，豬可能只有等到修真仙俠世界，方可能成精為妖。

白夜有點無奈，只好關閉靈覺，世界又恢復了美好模樣，但他知道，這只是一個虛像。

在城裡逛了很久，夜色來臨，街道上的店鋪開始收攤回家，白夜才悠悠然朝著一座巨宅而去。

城內南邊，坐落一座巨宅，朱漆色的大門敞開，門外車水馬龍，門內燈火輝煌，來來往往的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白夜此時未到，雙龍已經先來了這裡，兩人先被人圍攻，後又來了闖門而入的跋鋒寒和傅君瑜，等一番言語交鋒之後，幾人打了起來，白夜才立在巨宅屋頂，安靜地看著他們。

雙龍眼力很尖，如有感應，望向了夜色下衣袂隨風飄起的白夜，寇仲和徐子陵臉現喜色，眼裡委屈和苦難的光芒像得到了解脫，如一個在外被人欺負的小孩見到了家長。

白夜對他們點點頭，雙龍立時生龍活虎起來，頗有些狐假虎威的神態，單婉晶剛巧瞥過兩人，見兩人在極短時間，神態語氣發生變化，疑惑看向屋頂，也見到了無聲無息出現在那裡的白夜。

她神色變幻，對於白夜有種未知的疑問和懼意，“這兩卑鄙小子跟這傢伙有關係？”

她一時，都忘了看跋鋒寒與歐陽希夷人打鬥。

在觀看的人眼裡，覺得跋鋒寒武功高超，連久已成名的高手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他，正在此刻，一陣朦朧蕭音忽起。

白夜沒有感覺，只覺這是一首聽著悅耳的曲子，那宅院眾人聽得如痴如醉，感懷神傷，若有所悟，到蕭音驟歇，久久無人言語。

石青璇沒有露面，幾句言談過後，轉身即走。

白夜一笑，手中兩枚楓葉飄落，輕輕落在雙龍掌中，等雙龍回神，他已消失在原地。

昏沉夜風中，白夜追逐著前方那人，與其說是追逐，不如說是並肩而行，任那人多快速度，用何種巧妙方式，他都絲毫不快不慢跟著她。

那人腳步一停，腳一跺地，紗巾蒙面，聲音悅耳：“你這人真怪呢，我去時，你跟著我，我走了，你又跟著我，你想做什麼哩？”

白夜亦是停下，隨手擷過一跟野草，含在口中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見見你，覺得挺好奇的。”

那人訝然，正欲開口，身後又有兩道人影破空而來。

白夜目光一眨，右手伸出，五根手指結印，無象之力在他手心形成一隻火紅小巧的鳳凰，宛若真實生物，讓石青璇看得一陣出神。

“去吧！送點小禮物給他們。”

白夜手中的小鳳凰飛出，石青璇眼眸一道亮光掠過，她想起了幾年前一宗事情。

跋鋒寒和傅君瑜追至，眼看將要追上，一隻火紅小鳥飛來，驚聲道：“真氣幻形？是宗師級高手。”

他拔出刀，傅君瑜拔出劍，一刀劈落，刀光寒徹方圓三丈之地，劍術精妙，算敵破綻，攻敵必救，銀白匹練如洗。

“轟！”

刀飛劍斷，跋鋒寒嘴角溢血，看著手中缺了口的刀，眼裡有無窮昂揚戰意，傅君瑜手中長劍折斷，臉色灰白染血。

“你幹嘛要打傷他們？”

石青璇美目連閃，盯著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