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萬兩銀子就賺個人氣?你可知道朝廷為了安撫陝西的民變,連十萬兩銀子都拿不出,還是皇上從內庫裡擠出來的?”高鬥樞轉眼之間就變了顏色,一雙小眼射出冷光,緊盯著林德紹。
商人們被嚇了一跳,這個高鬥樞怎麼就如小孩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的?
林德紹神定氣閒,躬身答道:“朝廷艱難,小民自當盡力為君父解憂。從荊州貨棧設立開始,我們已經為朝廷繳納稅收二萬三千五百兩銀子。”
“呵呵,好說,好說,林老闆是衷心為朝廷的,在坐的諸位也是。大家對朝廷的貢獻我也知道,兩月前林老闆到揚州,一艘巨舟就繳納了二千二百兩銀子的稅收,這個奏摺我也看到了。”
高鬥樞又變成了笑臉,讓所有的商人都迷惑了,這個高鬥樞到底意欲何為?
倒是林德紹早已見慣了官僚的嘴臉,知道這個傢伙無論是恐嚇還是說好話,無非就是讓商人們掏出銀子。
“大家都知道,現在朝廷艱難,皇上為了節省,穿的內衣上還有皇后打的補丁,這讓我們做臣子的無不心急如焚。”說著說著,高鬥樞語帶哽咽,極為煽情。
林德紹暗道:裝吧,你就裝吧,孃的,大明臣民萬萬,連賑災的錢都沒有,誰的過錯?還不是你們這幫貪官給鬧的。
“現在山西和陝西鬧得一鍋粥,河南孟津黃河決口,眼見得變民有擴散到河南的趨勢,荊州這幾年雖然太太平平,但誰也說不準哪天賊寇就兵臨城下。前幾年的吳敢,不就是明證?在下不才,忝為父母官,實實在在的想為君父分憂,為老百姓做點事情,但荊州城防破爛不堪,如何抵擋賊兵?再說,荊州城防牢固,也為各位提供一個安全之所,讓各位能安安心心的做生意。所以,還需要仰仗各位捐點銀子。”
說完,高鬥樞躬身給商人們行禮,商人們大急,紛紛站立還禮,連說不敢當不敢當。
“大夥都說說吧,看能捐多少銀子。修建城防和增加戰具大概需要十八萬四千兩銀子,現在荊州府庫空空如洗,都靠大家了。”
商人們都站在廳堂中,低著頭,默默的不說話。林德紹也侍立在人群中,盡力的不讓高鬥樞注意到自己。
高鬥樞的幕僚見商人們都不說話,點名道:“朱夢澤,你能捐多少?”
朱夢澤是絲綢商人,見第一個被點到,臉色大變,緊張得差點摔倒在地,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上個月剛購買了荊州貨棧的股份,現在手頭銀子特缺,我認捐二百兩。”
“我上個月也剛購買了荊州貨棧的股份,我認捐一百兩!”
“我認捐三百兩……”
……
高鬥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陰鬱的眼神讓商人們膽戰心驚,都情不自禁的看向林德紹。高鬥樞怒道:“剛才我的話都白說了?你們就是這樣為君父分憂的?”
幕僚見高鬥樞發怒,連忙說道:“大人息怒,小的調查過了,他們的確都購買了貨棧的股份,一時拿不出銀子也是有的。現在荊州貨棧一下子從荊州抽走了四十萬兩的現銀,市面上銀兩奇缺,往常的一些大宗交易都銷聲匿跡,實在怪不了他們!”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林德紹身上,林德紹避無可避,出眾說道:“現在大夥的確有點為難,荊州城裡現銀不夠,也不是現在才出現的,從萬曆年間開始,哪年荊州城不缺銀子?平常我們大宗的交易也都是採用分期延付的方式,或者乾脆採用實物交易的方式……”
林德紹滔滔不絕的說著不關痛癢的話,讓高鬥樞很不耐煩,說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就說捐多少銀子!”
林德紹拱拱手,繼續說道:“請大人聽我把話說完,這個和我捐多少銀子大有關係。不僅荊州缺銀子,整個大明也缺銀子。缺銀子的危害相當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