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馬?沒聽說遼東的馬神駿啊?再說金主嚴禁馬匹出境……”
林純鴻氣極,冷笑道:“好你個範成志,不稱敵酋,居然稱呼為金主!”
範成志大急,連忙磕頭請罪,腦袋在地上磕得砰砰響,道:“還請將軍息怒,不瞞將軍,我家主人的確和建奴有來往,往來販賣一些零碎雜物。我們做點生意不容易啊,到了遼東,稍稍露出一點不敬之sè,就是殺頭,小的一時改不了口,還請將軍恕罪。”
林純鴻緊盯著範成志,暗思道:這範成志乃一小角sè,對這個傢伙生氣又有何用?即使將之斬首,也難以挽救大明的損失。目前晉商樹大根深,與邊軍和官府交聯極深,與其說是晉商賣國,還不如說是三邊的將領與官員賣國。沒有將領和官僚提供方便,晉商哪能在大明和建奴之間如魚得水?
大明從上到下的各級官僚,基本已經爛到了根上!
既然範永鬥能弄到馬,不妨和他做做生意,對自己有好處,對大明也有好處,乃至對整個民族都有好處。至於如何對付吃裡扒外的晉商,以後再說吧,現在自己也沒有這個力量。
當下,林純鴻的語氣轉為和緩,說道:“對於範老闆,本將也仰慕已久,能弄到蒙古駿馬,可見範老闆的神通廣大。你們能不能弄到蒙古純種母馬?”
林純鴻不再糾纏范家擅自交聯外敵的問題,讓範成志大大鬆了一口氣,但聽聞林純鴻需要蒙古母馬後,範成志滿臉為難之sè,道:“蒙古人jiān猾異常,萬不肯向大明輸出母馬,還請將軍恕小的無能。”
林純鴻冷笑道:“那蒙古人還曉得賣母馬對自己有害無益,可憐可嘆啊,我大明居然有人熱衷於向他們賣鹽鐵糧食,恥辱啊!恥辱!”
範成志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說何為好。
林純鴻繼續說道:“駿馬我也要,母馬我也要,範老闆名聲在外,定不會讓本將失望。你回去對範老闆說,不論母馬有多貴,本將也要買!”
範成志眼珠兒不停的轉動,咬了咬牙,說道:“我家主人說了,如果將軍能出售鋼弩,別說母馬,就是要幾百個能征善戰的蒙古騎士也不是問題!”
林純鴻哈哈大笑:“我說了吧,範老闆肯定能弄到母馬!至於鋼弩就免談了,目前我荊州大營自己用都還不足,當然不會賣給別人!”
範成志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心裡失望不已,正待繼續提出自己的要求,沒想到林純鴻揮手令道:“成四,送客!”
範成志無法,只好將這裡的事情一一向範永鬥彙報,讓範永鬥定奪。彙報中,還加上了自己對林純鴻的分析:此人情緒多變,對建奴異常憎恨,同時,對范家瞭如指掌……
範成志離開後,陸世明以為已經談妥購買駿馬事宜,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立即求見林純鴻,結果被林純鴻冷峻的神sè嚇了一跳,忙問道:“那範成志冒犯將軍了?”
林純鴻搖了搖頭,心裡鬱悶無比,忍不住問道:“陸主事,你說說看,我大明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整個國家處於風雨飄搖之中,整個民族面臨著滅頂之災,為何還有人主動勾連外敵,做那叛國投敵的勾當呢?”
陸世明對林純鴻的問話摸不著頭腦,問道:“難道範成志是亂民派來的說客?”
“要是亂民的說客就好了,亂民說到底,還是我大明內部的問題。那範成志的主人範永鬥卻是勾連建奴的jiān商……”
緊接著,林純鴻詳細的介紹了晉商的發家之路,以及晉商對建奴至關重要的作用,直聽得陸世明心裡涼涼的。陸世明大怒道:“此等不忠不義之徒,理應千刀萬剮!將軍應該立即上報朝廷!”
林純鴻慢慢的搖了搖頭:“沒用的,沒有邊軍將領和各級官僚的協助,那晉商哪能這麼輕易的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