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用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柔聲說：“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抬起頭看了紫星半晌，星眸憂傷，輕吐一聲：“我的名字，不可告訴人。”

驀然，紫星想起自己曾經聽冰凝說過，邪精靈的名字是忌諱，只能告訴一個人，那將是和他們分享永恒生命的人。

“我該叫你什麼呢？”

邪精靈眼眸低垂，掩去色彩，不知為什麼，紫星就是不願意看她憂傷的神情。

“以後，你就是蒼月，好不好？”

“蒼月？”她唸了幾次，點點頭。

“我叫紫星，蒼月，你為什麼會……在那個拍賣會里呢？”紫星不確定捉她的是不是人類。

蒼月望著紫星，蒼紫的眼睛似能看進靈魂，而實際上也是，邪精靈的特殊能力——靈魂透視。

“你不也出現在這裡，紫星，不是你的全名吧，你的名字一樣不可告訴人，因為名字將是你的契約，你，不屬於人類。”

被小看了呢，紫星卻不覺得生氣，邪精靈，連神都能違背，確實有小看他的資本。

“你在恨什麼？”紫星依稀想起那雙黑色眼睛的殺意。

蒼月頭略偏，想了想，說：“在恨的不是我，是我一體兩面的另一半，我在此，一半的原因在她，因為人類欺騙了我，但這並不重要，你在乎她？”

“如果我想放你離開這個籠子，你會怎麼做？”

蒼月突然笑了，又不想是在笑，並不嫵媚，卻讓人感覺到快樂。

“怕我向人類報復，你在保護人類？”

“……不，我只是想變回我自己，我需要人類智慧的幫忙。”

“如果我能幫你呢？”她問，“我能幫你恢復你原來的力量，你能夠變回你的真身，作為代價，你要抹去人類的存在，你可願意？”

“我拒絕！”紫星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不是喜歡人類，相反，他覺得人類很累贅，只是他更不喜歡被人支配，除了父王和母妃，沒有人能命令他去做什麼。

蒼月也不在意，因為她也只是說說罷了。

“我的真身你知道，從世界誕生之初，我就存在，看遍滄桑歲月，在我眼裡，人類和其他生命一樣，對我並無任何意義。”

……

紫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被說服，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神聖的氣質很容易使人相信，又或者是她使人迷惑的一體兩面，總之，紫星把籠子的門開啟了。

蒼月從籠子裡走了出來，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輕柔，一如她身上的柔紗，她走到紫星面前。

她一笑。

淡淡的，其中卻有分明的甜和誰也看不清的、不分明的澀。

“我暫時不離開，我會跟在你身邊看著你，如果你能得到我的承認，我就告訴你恢復力量的辦法，但是，你知道，邪精靈的認同，可不是輕易就能獲取的，除了我，你還要得到她的認同。”

只是看著嗎？

紫星也回她一個笑容：“我不會偏袒人類，也不會慈悲地看待生命，因為我來自沒有生命的幽冥死域，如果你不介意用透視之眼每天面對我靈魂的陰氣，你就留下來吧。”

“無所謂，我早看慣了生命的歷程，而且，你的元神很漂亮。”

蒼月輕輕走到紫星的床上躺下，不再說話。

次日，太陽公公迫不及待破曉而出，努力把自己的光線擠進紫星的房間，窺探昨晚星辰忘情讚歎了一夜的兩個絕色是什麼模樣。

紫星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見另一張床上的蒼月又變回了黑髮黑眼的模樣，她半趴在床上，長髮披著身體，肌膚乍現若隱，煞是迷人，灰藍薄紗覆在她修長交疊的雙腳上，朦朧得恰到尺度，任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