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任永馨淡淡地回答,她身為淑女,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到了……需要馬車送你回去嗎?”
“那太好了,”李永生笑著回答,這女人跟吳媽媽有因果,吳媽媽又跟永馨有因果,他反正也沒想去逍遙水榭攪局,表現出正人君子的一面,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種情況下,車伕就比較悲催了,不過沒辦法,他吃的就是這碗飯。
李永生回到小院的時候,就接近子正了,天上也開始掉雨點。
回到院子,他微微一怔,不但張木子回來了,吳媽媽也沒睡,兩人坐在院子裡,很休閒地喝著茶水。
張木子是早晨出去的,為的就是避開這一場飯局——這飯局裡能人太多,她身上的道宮氣息一旦被察覺,總是不好。
她也沒興趣結識那麼多的俗人。
吳媽媽的表現,比較令人詫異,李永生知道,她一向比較注重養生,早睡早起,這都要到子正的時候,她竟然不睡,實在太罕見了。
見到他回來,吳媽媽豎起一個指頭來,“噓,小朱和小葛已經睡下了,你輕聲點……要吃點宵夜嗎?”
“有口水喝就行,”李永生倒了一杯茶水,從屋裡又拉出一張躺椅來,仰面朝天地半躺在院子中央,全身心地放鬆,長出一口氣,“好爽。”
雨滴溫熱,卻又帶了絲深秋的寒意,一絲絲、一片片地打在他的額頭和臉頰上,真的很舒爽,這一刻,他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想享受這一份放鬆和靜謐。
那兩位也不說話。
良久,他猛地感覺,打在臉上的雨絲消失了,才緩緩睜開眼睛,“嗯?”
入目的,是一張大傘,天色漆黑看不分明,但是他沒感覺錯的話,這把傘,應該是那把被打了很多補丁的傘。
然後,就傳來了吳媽媽的聲音,“你還年輕,這麼淋雨,老了都是毛病,聽話,啊?”
“也沒啥,”李永生輕笑一聲,“這麼晚了,吳媽媽還不睡?”
“有個情況,我得跟你說一下,”吳媽媽壓低了聲音,“任家那個大女娃兒,有點不對勁,她身上……氣運很強大。”
你也知道什麼是氣運?李永生簡直要無語了,我都沒感覺到她身上的氣運,你還不是制修,就感覺到了?
不過,他也無意嘲笑她,“是不是感覺,跟她說話特別舒服?”
“何止是說話啊,”吳媽媽苦笑一聲,頓了一頓又發話,“我也老了,不怕說句讓你笑話的話……離得她近點,都覺得身上麻酥酥的。”
“嗯?”躺椅上的張木子微微挺直一下腰板,豎起了耳朵。
李永生也懶得理她,只是笑著點點頭,“其實你倆真的有緣,以往我不說,只是怕你擔心,我惦記你那兩間房子。”
“你這說的什麼話,”吳媽媽又羞又惱,“那兩間房子,你喜歡的話,只管拿去好了……我認你個義子,你養我終老就是。”
“我不要你的房子,幫你收個義子就是……還得讓他姓吳,”李永生笑著回答,“這個事情其實我早想問你一下了。”
吳媽媽的身子,頓時就是一僵,半晌之後,才輕嘆一聲,“明天問……可以嗎?”
“為什麼?”李永生納悶了,“我就是隨口一問……嗯,我今天沒喝多少。”
吳媽媽又嘆口氣,“我最擔心的不是……你要我的房子,而是你告訴我,因何找我。”
她雖然只是市井中人,但不代表沒有智慧,她心知李永生大張旗鼓地找自己,然後又如此地善待自己,定然有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事實上,不止一個人旁敲側擊地跟她打聽:你和小李到底是什麼關係?
旁邊不遠處假寐的這位,也暗中試探過。
對吳媽媽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