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世情了?”公孫未明眼睛一瞪,跟他辯論了起來,“拳頭大的就有理,這並不符合道德……道德是要講理的。”
“所以說你就不懂,”李永生微微一笑,“道德肯定是世情,但是世情並不等於道德,明白嗎?比如說,中土國和新月國,道德標準絕對不是一樣的,但是世情……卻是相似的。”
公孫未明愣住了,良久才嘆口氣,“我想要一個人靜靜。”
“好了,不爭了,”趙欣欣出聲發話,“還是先商量一下,如何安置流民吧。”
李永生忍不住嘀咕一句,“沒錯啊,為今之計,貪官的事情,必須要往後放一放,這就叫兩害相權取其輕。”
趙欣欣狠狠地瞪他一眼,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第二天辰初時分,天矇矇亮,段縣尊終究出現在了縣衙門口。
一般時候,他不會這麼早來縣衙的,但是得知九公主在縣衙外紮營的訊息,他就不能不盡早來了。
其實他昨天真的是故意躲出去的,在接到小道童的通知之後,他覺得九公主來這裡安置流民,簡直是荒謬至極。
不過身為正職,他還是有一定的權力的,於是就將方縣丞留下來接待九公主,並且授意了——若是能推脫了這個差事,那就最好了。
方縣丞跟他這個縣尊,不是特別對付,起碼不是一條心,不過在保境安民上,兩人的目標是一致的,誰也不希望治下出亂子。
他倆甚至早就商定了,三湘一旦亂起,就發動黎庶躲進山裡——這是趙家的內鬥,我們保護好治下的黎庶,這就夠了。
段縣令還想多躲兩天,但是昨晚方縣丞找到了他的長隨,將白天的情況,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反正九公主是要明天見到你,去不去的,縣尊大人你看著辦。
縣尊大人一聽,實在是坐不住了,若九公主僅僅是九公主,他還未必有多害怕——你再是親王之女,也不能殺我這一縣的正印。
但是人家還是玄女宮的弟子,這就由不得他不屈服了——誠然,道宮中人不干涉紅塵之事,可是殺一個縣令,又算多大事?
段縣令來到縣衙門口,直接求見九公主。
趙欣欣也不是惺惺作態之輩,當下就走了出來,“見過縣尊,我的來意,想必你也清楚了,現在要徵用你雷谷之地,你有什麼問題嗎?”
段縣尊可是不能學方縣丞,把事情再往上面推了,他也從其他人嘴裡得知,入了道宮的九公主,似乎比一般的公主殺性還重一些。
於是他直截了當地發問,“安置流民是好事,但是為何不走公開程式?”
趙欣欣也喜歡這樣直來直去的說話,所以她不是很生氣,“現在災情尚未大顯,公開程式的話,朝廷的體面不存,道宮也有入紅塵之嫌……已經有了密議,你且放心就是。”
這是縣裡一把手,態度也端正,那麼,就有資格知道其中的因果。
段縣令其實早就有了猜測,九公主的答案,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他出聲發問,主要是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耳聽到九公主這麼回答,他微微頷首,“原來如此……九公主的敕牌,我可否驗證一下?”
這話有點冒犯,但確實是正當要求,總不能隨便來個人,就可以自稱公主的。
“你倒是好膽,”趙欣欣笑一笑,將敕牌摘下,遞給李永生,“我可不認為,誰敢在玄女山附近,冒充我趙欣欣。”
“還請九公主恕罪,”段縣令面無表情地一拱手,雙手接過李永生轉過來的敕牌,認真看了兩眼,又雙手奉回,“冒犯九公主了……雷谷可以被徵用,但我還是會上書問詢的。”
“你想問,自去問就是了,”趙欣欣不以為意地一擺手,然後神色一整,“不過我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