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樣的話,事態容易失控。
然而,他幻化出的大手才剛剛探出,一名嘴角流著鮮血的女修大喝一聲,“顯達真君,你且看看這是何物!”
顯達真君側頭一看,眉頭頓時就是一皺,“北極宮?”
張木子在剛才的打鬥中,被人擊中腹部,氣息亂得一塌糊塗,左臂也骨折了,所以退出戰場打坐調息。
她收回手上的黑色令牌,抬手一抹嘴角的鮮血,面無表情地發話,“我北極宮也入了柔然,我師尊是三宮主!”
顯達真君的頭皮又是一麻,北極宮的三宮主,那老女人出名的難打交道啊。
身為真君,他其實是不怕麻煩的,真君的終極使命,就是對付敵方的真君。
而且現在說話的小姑娘,只是真君的親朋,並不是真君本人。
當然,這其中也有風險,對他來說,得罪玄女宮的經主,尚且能承受,但是同時得罪北極宮和隴右丁家兩個近鄰,後果就有點嚴重了。
不過他也不是被嚇大的,聞言他冷冷一笑,“北極宮也看著柔然好欺嗎?你因何而來?”
其實北極宮越境柔然的情況,是比較常見的,就像佛修在中土北邊幾個郡活動,道宮也不會像對付真神教一般,嚴防死守。
事實上,在柔然國中,還有不少人,是信奉道宮的,這跟新月國截然不同。
換句話說,若是柔然也跟新月國一樣,跟中土不死不休的話,早就被中土人打殘了。
中土沒有徵服柔然,除了涉及到一些國際因素,以及柔然實在太過貧瘠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兩國的關係,沒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當然,這是因為柔然比較弱小,縱然是全民皆兵,也不過是個窮橫的小鄰居,待到柔然發展壯大,跟中土的關係就又要重新定位了。
面對顯達真君的提問,張木子明顯地缺乏敬意,她學著丁青瑤的口氣,“我和本宮柳經師,也是訪友而來。”
這回答很是考校真君的涵養,顯達真君怔了一怔之後,氣急而笑,“看來你們這些小輩,眼裡真的沒有我這個尊者了?”
真君不能隨意出手,但是遇到對真君不敬者,他也可以出手懲戒。
“不是眼裡沒有你這個尊者,”丁青蓮也淡淡地發話了,“而是閣下身為真君,不管不顧插手凡俗爭鬥,讓我們覺得有點奇怪。”
此刻場中的戰鬥,已經停了下來,雙方趁機迅速地休息和療傷,他才能有機會發話。
顯達真君看他一眼,又看一眼玄女宮的丁經主,皺著眉頭髮話,“你也姓丁?”
丁青蓮傲然點點頭,“正是,我此來之前,相實老祖曾言,顯達真君,做事頗有章法,如今一見,我卻很有點看不懂。”
丁相實和顯達真君在三十年前有過一戰,最後是兩敗俱傷,傷勢都不是很嚴重。
兩人算是有點恩怨,但是那一戰,雙方都沒有利用幫手,實打實地硬撼,所以也不算結仇,也都知道對方做事有分寸。
顯達真君聽到這話,也不免有一絲尷尬,但他還是面不改色地發話,“我之所以出手,不過是對這個小陣有點好奇,我可曾對你們出手?”
這就是無禮地狡辯了,等陣中之人釋放出來,中土一方必輸無疑,他何須再出手?
然而,真君的胡攪蠻纏,那真不是隨便什麼人,敢與之鬥嘴的。
丁青蓮膽子雖然大,也不敢指責對方,若是被扣上個“不敬”的罪名,就算被殺了,丁家的老祖也不會專程跑來柔然報仇。
通常來說,身為敵國真君,對於誅殺對手陣營中的傑出後輩,都有比較濃厚的興趣。
所以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地回答,“尊者做事果然講究,倒是我們想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