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四座皆驚,孟秋毫擦了擦額上汗珠,心中暗罵萬良辰多事,既是去濟南督造府邸,跑來青州橫插一槓做甚。
朱見潾懵懂無知,隨行眾人臉上卻掛不住了,德王封地位於濟南府德州,打著巡視封地的旗號進入青州府本就牽強,如今被長公主戳穿,原來領的只是督造府邸的令,如此一來,誰主誰客,不言而喻。
萬良辰本想借著聖寵強撐門面,不料被一把揭了老底,正想著如何挽回顏面,卻聽長公主似笑非笑般又補一句:“青州災情嚴重,流民頗多,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國舅打算在此處待多久?”
這話幾乎是下逐客令了,饒是萬良辰臉皮再厚,也不由一陣羞紅,正要起身離去,卻聽朱見潾開口道:“皇姐離京已有月餘,見潾憂思難耐,纏了國舅許久才答應拐道青州來探望,請皇姐準潾兒多住些日子。”
許經年坐在偏一些的位置,冷眼看著德王一臉天真地說出這番話,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他相信如果有必要,對方立刻便能上演一出姐弟重逢的煽情戲碼。
想到這胖乎乎的小娃娃自入座後便只顧擺弄手裡的木劍,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關鍵時刻一句話扭轉頹勢,許經年不禁暗自感慨道:“能在太子威壓下撐起一黨,豈會是懵懂淳善之輩。”
長公主眼中不悅一閃而過,隨即眼含熱淚回道:“皇姐自然也想念潾兒,可皇姐更不願潾兒以身涉險,你是皇子,身份尊貴,應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九歲的娃娃乾脆耍起小孩子脾氣:“本王不管,本王只想跟皇姐一起,就算父皇怪罪也認了!”
長公主嘆口氣道:“傻孩子,身為皇子這般任性,讓皇姐如何是好。”
孟秋毫看著殿中情景目瞪口呆,若不是知道二人分屬兩黨勢同水火,險些就要被感動落淚,再看左右,有人低聲抽泣,有人四處找手帕,滿場俱是做戲高手,不禁暗罵自己色形管理不善,落於人後。
萬良辰趁機起身道:“既是姐弟重逢,自然有一番體己話要講,不如諸位暫且退下,莫擾了公主雅興。”
再次喧賓奪主,卻因勢利導師出有名,眾人聞言也顧不得長公主下令,紛紛起身告退,生怕打擾姐弟倆互訴衷腸。
許經年被二人的惺惺作態燒得反胃,正要趁機溜走,卻聽長公主說道:“許大人請留步。”
一番喧鬧過後,殿中只剩長公主、德王、萬良辰與許經年四人。
德王演技收放自如,待殿門關閉後立刻收了楚楚可憐的表情,繼續擺弄手裡的木劍。
長公主指著許經年對萬良辰道:“許雲安許大人,本宮新提拔的禁軍高手,查案尋兇頗有一手。”
萬良辰暗道果然是新提拔的,於是略一拱手道:“前些日子見過了。”
長公主道:“聽聞你二人有些過節?”
萬良辰擺手道:“既然是公主手下,良辰自然不會與他計較。”
長公主道:“可若是本宮要計較呢?”
萬良辰聞言一愣,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半晌才道:“公主何意?”
長公主道:“萬國舅,你做的那些荒唐事本宮早有耳聞,平日裡眼不見為淨,可若要留在青州,本宮就不得不管,你須得做到兩件事。”
萬良辰問道:“哪兩件事?”
長公主回道:“其一,你欺辱舞姬秋蟬在先,應當施禮賠罪;其二,不許在青州狎妓,聽曲也不行。”
大明立國近百年,皇親貴胄向青樓舞姬施禮賠罪,聞所未聞。
妓女低賤,入了青樓便入了賤籍,不屬士農工商,無法參加科舉,甚至與底層百姓通婚都不被准許。
若想脫身,難比登天。
單就贖身的銀子便是一筆鉅款,許多妓女積攢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