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門。
已經半個時辰了,城門下的人等的越發不耐煩,為首的將領怒聲喊道:“都他孃的吃乾飯的,這都多久了還不開城門,要是陛下有個好歹老子弄死你們一個個的。”
“思恩伯莫要著急,我已經派人去宮中傳信,人應該快回來了。”翟林小心翼翼的回道。
思恩伯房齡任後軍都督府左都督一職,因著年歲大了,平日很少去營中,一應事務都是右都督打理。
今日心血來潮到營中巡視,恰好遇到宣旨的內侍,便搶了領軍的事情,帶六衛的兵力趕了過來。
見翟林陪著笑臉,思恩伯也不好在發脾氣,冷哼了聲對著一旁的將領道:“那便再等等吧。”
軍中都知道思恩伯是六十歲的年紀二十歲的暴脾氣,今日卻對一個小小城門校尉一再忍讓,讓幾位將領有些奇怪。
況且原本聖旨是要他們從右安門入城的,是房齡以左安門距離三皇子府近些強令他們改的道。
他帶的兵力最多,軍中資歷又最老,是以即便心裡有怨言他們也不敢當面質疑。
誰知到了這裡城門竟關上了,任他們如何說就是不開。
左安門和右安門一東一西,此時在調轉去西門至少需要半個多時辰,他們只好等在這裡。
又等了一刻鐘,有人忍不住道:“房大人,此事太過蹊蹺了,不如我們直接攻城吧?”
房齡一個眼神瞪過去,“你他孃的是要造反?”
那人嚇得一縮脖子,沒敢言語。
英武衛指揮使想到慶陽侯的叮囑,眼中難掩焦急,道:“房大人,聖上旨意寫的清楚要我們即刻入城圍攻三皇子府,因你的武斷已耽擱了這麼久,萬一誤了陛下的事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其他的幾位指揮使也面露不悅,事關身家性命他們不得不謹慎,況且今日思恩伯確實行事有些奇怪。
頓時有人附和道:“是啊,伯爺有爵位在身自是不怕的,可我們辛辛苦苦才做到指揮使的位置等不起的。”
“就是,萬一這城門校尉是逆賊,故意拖延時間豈不是害苦了我們。”
“伯爺攻城吧。”
“是啊伯爺攻城吧。”
……
一連聲的催促讓房齡臉色沉了下來,正準備同這些指揮使好好理論理論,擺擺伯爺的架子,就聽翟林忽的高聲喊道:“侯爺您怎麼來了?”
房齡瞬間鬆了口氣,就聽慶陽侯怒罵的聲音響起,“狗雜碎,誰讓你關城門的?耽誤了皇后娘娘的大事,你九族都不夠誅。”
翟林吃痛的聲音響起,“侯爺息怒,侯爺息怒啊,小的是怕他們意圖不軌,所以才關了城門想要確認後再開的。侯爺,十萬人啊,小的心裡怕的緊,萬一他們是假傳旨意……”
“你他孃的囉嗦什麼,還不快去把城門開啟。”慶陽侯怒聲打斷他,一腳將他踢到地上,抽出腰刀狠聲道:“再磨蹭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翟林爬起身,一連聲的應著就要下城牆,忽的眼風一掃看到一抹綠色,他眼皮一跳回身望了過去。
那抹綠色輕盈的好似蝴蝶般落到了慶陽侯的身後,此時的他正探身望向城下,還沒開口脖頸一涼,腦袋掉了下去。
“侯爺!”
城下響起一片驚呼聲,左軍來的那幾衛指揮使更是臉色發白,紛紛望向始作俑者。
慕慈將滴血的劍搭在牆上,探身露出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驚呼道:“呀,掉下去了。”
她一臉惋惜,對著那幾位恨不得活剝了她的指揮使喊道:“勞煩看看慶陽侯的臉還在嗎?”
思恩伯嘴角翹了翹,忙咳了一聲將嘴角強壓了下去,怒聲喊道:“你這女娃是何人,為何要殺慶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