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馬上離開此地,因為如無相爺相助,我將會內力盡失。不過我提醒你,色之一關,乃這小子的弱點,怎麼安排就看你的了。但你必須要做到先看住這小子,此人詭計多端,別讓他找個機會溜了。”張盈吃了一個暗虧,自然不敢大意。
接著便傳出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向艙房走來。紀空手趕緊調勻呼吸,佯裝昏迷不醒。
待方銳巡查遠去之後,紀空手心中暗道:“劉大哥難道真的是在騙我?這不可能!”他根本不相信劉邦會有意將自己支出沛縣,另有圖謀。因為在他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劉邦和樊噲當作自己的朋友。
可是張盈和方銳的對話顯然也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無心提起。看來陳勝王之死的訊息絕無虛假,惟一的理由,就只能是劉大哥收到了錯誤的情報,才會讓自己和韓信前往淮陰。
“一定是這樣的!”紀空手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他靜下心來,從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看,發現自己與韓信在無意中竟成了江湖上人人必爭的重要角色。單從鳳五、方銳這些人的行事手段來看,已是無所不用其極,照此推斷,日後自己與韓信的江湖之路必將會因玄鐵龜之故而變得更加艱難,充滿著未知的挑戰。
“他媽的,反正老子身上沒有玄鐵龜,光著腳的不怕你穿鞋的,倒想看看你們這些人跟老子玩什麼鬼把戲!”紀空手心中暗罵一聲,油然生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面對將臨的重重危機,夷然不懼。
如果説他此刻還有惟一的擔心,那就是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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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三日,一路風平浪靜,眼看快到了九江郡。紀空手成日在艙房中獨對方銳,吃飽了睡,睡好了吃,既不問胡商去了哪裡,也不問張盈為何這幾日不見蹤跡。
但這並非説明他已無防人之心,而是他深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歸要來,徒自操心,只是庸人自擾罷了。
九江郡是長江下游的軍事重鎮,自古重商輕文,市面繁華,人口足有數萬戶之多。此際雖逢亂世,但各路義軍似乎尚未眷顧於此,所以一時偏安,熱鬧異常。
船到九江碼頭,方銳一味相邀道:“此地的八鳳樓乃是鳳五最愛棲身之地,我們入城探訪一番,或許能得到有用的訊息。”
紀空手明知方銳説謊,卻也不露聲色,一口應允。他倒想看看方銳到底要使些什麼花招,同時他也知道如果在船上獨對方銳,自己將毫無走脫的機會。
兩人下得船來,步入城中。此時已是夜幕初降時分,華燈漸上,市面人流熙熙攘攘,雖是二月初春天氣,寒氣依然,但是仍掩不了夜市的人氣之旺。
到了八鳳樓門前,紀空手隨眼一看,這才知道八鳳樓竟是一家場面宏大的妓院,看門前車來馬往,燕聲鶯啼,便知此樓生意之好,定是位列全城數一數二的風月地。
他年紀雖小,但自幼混跡妓院賭館,耳濡目染,絲毫不怯場面,在一位老鴇的接待下,兩人來到了偏院靠東的一座小樓中,品茗嚼梅,只等方銳點到的“綵鳳”姑娘前來侍候。
趁此閒暇,紀空手似是無心道:“方先生也太不夠朋友了。”
方銳本在欣賞樓閣中掛著的幾幅書畫,聞言一怔道:“想必是方某何處怠慢了紀兄弟,才使紀兄弟如此埋怨於我?”
“非也。”紀空手微笑道:“我們又吃又住,叨擾了你那位朋友這麼些天,今日你我出來開心,卻不叫上他,豈不是不夠朋友嗎?”
方銳笑道:“紀兄弟所言極是,只是我這位朋友一向不喜拋頭露面,寂寞慣了,是以沒有叫上他。別人不知,自然會説我這個人寡情薄義了。”
“怪不得我説一連數日,都未與你那位朋友見上一面,原來如此。”紀空手故作恍然大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