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那麼信任我們,把東西交到我們手上,我們就要讓她們的努力都枉費?即使不為了他們,為了我們自己呢?這些年我們家都成了什麼樣子,你在這樣的家族中成長,難道要讓你的孩兒們也過這樣的日子嗎?”
伽羅猶豫了,衛國公說的都對。想想自己從小擔驚受怕地長大,雖然是豪門大族,卻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他自然是不願意子孫們沿襲他的苦楚。伽羅從理智上認可父親的話,但從情感上,他怎麼都不能點這個頭。伽羅哭了,整個身子抖地不行,親自要送父親離開,任誰都不能平靜。見他哭了,衛國夫人和宛兒也哭了,他們都知道,如果連伽羅都不能勸到衛國公,就是沒有可能阻止衛國公去赴死了。
衛國公見家人已然接受,便釋然了,開始說起自己的計劃,“待我去後,伽羅你要親自去找人秘密定製雙層棺木,記住,是雙層,要千萬小心。待棺木做好了,先要在最下層放上跟你差不多重的石頭,以防棺木忽然變重,有人疑心。到啟程前一夜,你們撤掉石頭,你鑽進棺木內,隨我一同去對岸。梓棺到了對面,秦王一定會接過去,那時你便能出來了,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秦王聽,讓他儘早進城,解救太后和玉夫人。”衛國公說得甚是輕鬆,好像說得不是自己的事情,好像即將赴死的不是他。他這淡然自若的模樣,看在家人眼裡,才更是心痛。衛國夫人忍不住,撲上去摟住夫君,失聲痛哭,然又怕驚動府裡暗藏的探子,不敢哭得大聲,只得咬了手在嘴裡,伽羅和宛兒圍在旁邊,也是淚如泉湧,不能自已。
☆、梨花玉落(十三)
十日後,皇宮裡,皇帝正在梨玉的床榻邊,喂她吃補藥。自梨玉上次跌進冰池,失了孩子後,御醫曾告訴過皇帝,梨玉再受孕的機會不大,但皇帝不肯相信,他兀自地認為梨玉與他有緣,她能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比起梨玉一個月就懷上,那些多年都不能有喜的女人,他何必浪費時間。
正在這時,皇帝的內侍官彭盡忠小跑了進來,道,“陛下,小人有事要稟奏。”
“說吧。”皇帝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湯藥,背對著彭盡忠說道。
“衛國公,薨了。”
一個慌神,皇帝是,梨玉也是。皇帝終於放下手中的瓷碗,交給宮人,起身轉向彭盡忠,道,“再說一遍。”
“陛下,衛國公,昨日夜裡,薨了。”
“怎麼回事?探子前兩日的回報還說他身強體壯的。”
“衛國公不是病故,是意外。”
“怎麼個意外?”
“說是,昨日侍弄家裡養的錦鯉時,一時腳滑,摔了下去,剛好手裡的魚食碗也砸了,就是那麼不巧,衛國公摔在了碎瓷片上,一個大大的破瓷片正好刺中衛國公的脖頸,血流如注啊,才一會兒功夫,人就沒氣兒了。根本來不及救,衛國府裡的人都嚇傻了,連探子都是!”
“沒有可疑的地方嗎?”
“沒有,御醫們和刑部的提刑官都去看過了,沒有可疑的地方。”
皇帝沉著臉,聽著彭盡忠的稟告,開始琢磨起前因後果,又或是可否有利用的價值,來打擊對面的青雀。見皇帝一直不說話,彭盡忠也不敢講後面的話,直到皇帝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才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
“額,衛國公府,他們想送衛國公的梓棺回祖籍,不知陛下是否能應承他們?”
“回祖籍?”這點似乎激起了皇帝的興奮,衛國公是太后唯一的胞弟,同青雀的情分自然也不淺,衛國公在這時忽然死了,傳給青雀,定能打擊到他計程車氣。皇帝本早想利用太后的性命讓青雀後悔舉兵,但太后畢竟撫養了他,正如當年的原因一樣,他得留著太后,留著她,能堵住悠悠眾口。而如今衛國公死了,真是天賜良機,用他打擊青雀是一樣的,正如當初他故意將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