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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表白的頻率是不是特別高?聽起來,剛才這位兄弟的表現好像我還爛。”
就聽身後突然幽幽傳過來一句詭異的話,聲音有點變調,以至於我沒能在一瞬間意識到他是邵丘揚。
“你……”我咬住唇,迎著走廊路燈的光暈仰面望上去。他的確瘦了不少,臉色憔悴。剛剛說話裡帶著很重的沙啞,這會兒沉默也壓不住低低的咳嗽。
“何許說你病了,還好麼?”
“一點小感冒而已。”說話的時候鼻音依然很重,沙啞就像第二次變聲期。
我想告訴自己不要心疼他,他就是個賤人。可不知為什麼,世到如今我卻絲毫也不想跟這個不靠譜的男人生氣。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那個人是誰呢?”
“朋友。”我淡淡吐出兩個字。
“哦,那我們也算朋友麼?”他問得挺無厘頭的,但對我來說一點不難回答。
我搖頭,實話實說地表示,並不願意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呵呵,好多人這麼說。”
“邵丘揚,這有什麼好驕傲的。”故作平靜地捧著心情,我擺弄著手裡的門鑰匙:“你來,是找我有事?”
“沒有,只是有點東西上次沒拿走。”男人淡淡地回答。
“如果是指牆上的飛鏢盤的話,真對不起,被貓咬壞了。”
我引他上樓的時候告訴他我並沒有換鎖,可是他說他沒有留鑰匙,因為這裡是我的家。
“陶藝琳的傷好些了麼?”
“不清楚。”
對話冷得可憐,狹窄的電梯轎廂裡,我們就像兩個凍結了空氣的製冷器。
我想不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可以怎樣奇怪下去——明明素不相識的時候,卻可以解衣相向。而明明心有掛念的時候,卻連聊天都那麼尷尬。
還好一進門,貓就撲了上來。咪嗚咪嗚地蹭了一腿貓,整個氛圍一下就暖了。
“阿宇說你養了這個東西,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我不知道在邵丘揚的心目中,我應該養個什麼樣的貓才算符合氣質。但以他近乎變態的生活品味來瞧,多半需要有權威認證的血統吧。
就好像白天鵝和醜小鴨之間的區別,我杜七月,永遠不是陶藝琳。
“你的東西我後來有整理過,都幫你放在書房了。”我說。
“七月,你有想過我有天會回來麼?”邵丘揚沒有急著上樓,而是在大廳的沙發裡坐了一會兒。
貓很不客氣地跳了上去,在他筆挺的西褲上又蹭了一堆毛。
“我不知道。”我去給他倒了點水:“有家的地方,就總有一天會有男主人。未來的事一切隨緣吧。哦對了,我有新工作了,在一家條件不錯的幼兒園教芭蕾舞。跟小孩打交道總是覺得身心特別舒爽,沒有爾虞我詐,也不用甩上任何壓力。”
我以為邵丘揚很認真地在聽我說話,結果一回頭,發現他正在手忙腳亂地用紙巾擦褲子——那一刻我明白了,貓把他給尿了。
要麼說外面的野貓不要撿嘛,智商和性情都不穩定。
我說褲子要麼脫下來我給你洗洗烘乾吧。這貓就是混蛋,怎麼教育也學不會上廁所。
“那麼壞的東西養來幹嗎,為什麼不扔出去?”邵丘揚咬牙切齒。
我笑笑說,你不是也很壞麼?我一樣到現在都沒捨得從心裡扔出去啊。
我說著,摸了摸那隻不要臉的貓,然後吭哧一口就被它咬了。
邵丘揚奪過我的手,只看到兩個小小的牙印下,小血珠慢慢滲透出來。
“這要去打疫苗的。”他呼的站起身,抓著我就要走。
我說不用,我剛撿回來事就被它咬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