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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殷遲心頭大震,一個打旋,身子已如箭般shè向臥室暗門。同時左手在袋中一探,也不看準頭,兩枚鋼鏢朝後甩出斷後。聽得韓濁宜輕輕一哼,又是叮的一響金屬之聲,也無法理會是否打中二人,只在山壁上猛力捶打,暗門剛剛裂出條縫,殷遲已側身擠入門縫。惶急之中,雙腿竟有些痠軟,明知暗門機關絕非人力能催開,仍竭力在門縫中撐拒。

陡覺頸後風動,香氛微聞,那正是自己熟悉已極的馮宿雪身上暖香。他短劍早已出鞘,朝後疾刺,一邊奮力要擠出門去。馮宿雪對他劍路豈有不知,架開他手腕,轉瞬間與他近身拆打了五六招。頂上呼的一聲,有一物朝他頸中兜來,殷遲身在門縫,無法低頭,竟被那物套住脖頸,扯了回來。

馮宿雪這一扯全不留情,殷遲喉嚨劇痛,氣息閉塞,立刻借力回縱,向後撞入了馮宿雪懷中,短劍一起,戳她心口。他應變快極,馮宿雪對他武功再怎麼了解,也防不到這一劍。劍尖刺破她衣襟,他手上感受分明,確已淺淺刺入了她胸膛,忽地一怔:「我竟能得手?」不知為何,這一劍便沒再向前刺。

馮宿雪「啊」的一聲,胸口一縮,竟一掌重重摑在他臉上:「你做甚麼!」轉到他身後,手上力扯,殷遲沒料到她會在近身交手中掌摑自己,又是一頓,頸中那細索已再度勒實。他短劍如影隨形,要再去傷馮宿雪,已失了良機,再怎麼搏打,馮宿雪勒嚴了他喉頭,對他來劍已能從容抵擋。

殷遲忽想:「我那rì在道上整治小謝他們,也是這樣勒頸相逼。方才我若不猶疑,早能和她兩敗俱傷。」隨即後腰給人重重踢了兩腳:「小畜生跪下罷!」那人幾無內力,認穴卻準,兩腳踢過,殷遲兩腿無力,向前便倒,揮短劍割開了頸中細索,逼走馮宿雪,脊骨之側又讓人拍了一掌。這一掌竟是藏有甚麼傷人之器,殷遲背心大痛,背脊隨而發麻,摔倒於地。

被他割斷了的細索在空中飄了起來,落在眼前,幾顆瑪瑙翡翠墜了下去,卻是馮宿雪腰帶上的絲絛配飾。自己短劍劍尖帶血,然則馮宿雪確實敗了自己半招。

抬頭望去,韓濁宜按著左肩窩,向自己怒目而視。原來方才一鏢雖沒法對準他心口發出,到底是打中他身。韓濁宜冷笑道:「你多半在想,另一枚鋼鏢到哪裡去了?多虧馮門主替我擋開了。你伸手到背上摸摸,我連著毒藥一起拍進去了。原物奉送,另加優息。」

殷遲驚怒交集,叫道:「老傢伙打不過我,便趁機偷襲,不要臉!」回頭又向馮宿雪喝罵:「你一門之主,兩個打一個,也不是好東西!」驚恐憤激之下,甚麼畫水劍的傳劍之德,甚麼纏綿溫存,哪裡還有半分留在心頭?心中忽地滿是自責自恨:馮宿雪替韓濁宜格打暗器,將自己橫拖倒曳地捉了回來,這二人沆瀣一氣,自己竟還以為馮宿雪曾要他相護,那一劍沒能刺到了底,實是天真愚蠢到了極處。適才若出全力反抗,儘管也要受傷,卻有望逃入地道之中。

馮宿雪不理會胸前血跡滲出,對他深深凝視。牙齒咬著豐潤下唇,看不出是喜是憂。

韓濁宜看了她一眼,一陣冷笑,向殷遲道:「我師弟江就還能訓練得出西旌赤派,咱們在王衍的地頭便沒探子麼?或許不如赤派了得,但要查一個敢近皇帝之身的刺客,也還辦得到。你在嘉陵江上幹那一票,老夫記憶猶新。我雖始終不知刺客是誰,卻知他使的是短劍,是馮門主的人。」眼光向始終不語的馮宿雪掃了兩掃,又道:「貼身護衛?馮門主好端端的一位閨秀,怎會要一個男子貼身陪同?自來暗衛都是幼年起便跟在主子身畔,我識得馮門主之時,她是五歲,那時你怕還沒出生罷?」

這話挑得清清楚楚,明著嘲弄殷遲,實為指責馮宿雪居心不良,竟敢謊稱殷遲是其護衛,要他在室*聆機密。殷遲知他用意,也料到馮宿雪今rì麻煩不小,但當此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