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暴怒起來,著實難以收拾。
不過現在已經很難收拾了。蒼海拆了亙古長存的祭壇,打了各家仙府的使者,就差衝入酆都山底,開啟鬼門,放出群魔。
他們一看情況不對,連忙把如卿叫了出來。兩個人在狼藉中對視,蒼海迫不及待地朝她走去,而她卻不斷後退。
“從客觀的角度講,我什麼也不會,呆在你身邊只會是你的累贅!”如卿笑靨如花,流不完的雨水在臉上閃閃滾動。
“我還以為我是你的累贅!”蒼海強擠出一副笑容,他的眼眶裡,也開始閃爍,“我剛來到這個世上,不也是什麼都不會麼?不會我們就努力去學,對了,你要不要看七步擒龍訣,我現在練給你看!”
如卿捂著嘴,眼睛眨呀眨,淚水隨之傾落。她看到他滑稽地在地上亂竄,一步,兩步……然而他的每一步,都是在朝她緩緩逼近,他調皮地就像一個孩子,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當他跨出第六步時,眼看著收腳不住,就要撞到她。她哭著,不由得退了一步。
第七步,他艱難地往後一退,終究還是退回到了原點。
兩個人,也就只能這麼望著,望著。或許某一天,蒼涼的時光會把過往的歲月蒸乾殆盡,只剩下斑駁在牆頭的記憶。望著,望著,終將忘了……
最後“皆大歡喜”,如卿還未到出閣的年紀,被鎖在酆都山裡的望秋堂學習禮儀,也許兩人還有見面的機會。蒼海被低調處理了,他被扔進了市場,成了一名小小的社宰。
沒有如卿的日子,一切都變得舉步維艱。
四堵一人來高的土牆圍成了一塊小院落,中庭種有一株黃葛樹,枝繁葉茂,將整塊院子護在當中。西邊角落裡的木屋便是蒼海的居所,自從他來到這裡,他便將自己關在屋內,對外人避而不見。
那四堵牆常年經受日曬雨淋,已經殘缺坍塌了一部分,所以決計是困不住他的。蒼海內心十分矛盾,他想離開這裡,他內心的疑惑,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為他解答。然而對於如卿,他卻又不放心,他一直在等她來找他。
可是找到了,然後呢?
幾日之後,立秋,成群的雁禽開始了長達數月的征程。
他立在視窗,看著那株遮擋青雲的黃葛樹,要如何,才能撐起一片蒼穹呢?他正思考著,突然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社宰,今年的豐收舞您去不去啊?”來人誠惶誠恐地站在門外,顯然他是知道九皋一事。
“豐收舞?”蒼海來了興趣,但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倔性,他想去,然而卻又不想輕易踏出這個屋子。原來困住他的不是那土牆,而是給自己修的牢。
外面的人勸說了半天,蒼海不願意去,那人急了:“您不去誰來跟大家分肉啊?您還是出去看看吧,說不定,今年十七公主會親自領舞呢!”
“如卿會領舞?”
“可能吧!每年的豐收節,都是由酆都山裡挑選出的最美麗的姑娘領舞,去年的豐收節上是定了十七公主今年領舞。”
蒼海推開門的剎那,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一股糟氣撲了出去。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擁簇著向東市走去。
他一見到那些酆都山裡分下來的食物便傻眼了,所謂的豐收,便是一舉剿滅了洪荒異獸,可以打回牙祭了。
他一怒之下要將那些食物給燒了,然而有一個膽子大的,上前不由分說就割了一大塊腿肉走。他提著分肉的刀,火氣沖沖地就要砍人。
暗中有數十人監視著蒼海的一舉一動,周圍的人趕緊勸說,有個人抱著嬰兒也衝了上來,“社宰,刀子解決不了問題啊!”
“但可以解決人!”蒼海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下那嬰兒身上,他狐疑地問道:“這可是隨我而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