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劫銀車,溫大人和影子兄弟們就要發揮作用了,此行若能功成,溫大人當記首功才是。”
“馮將軍,你覺得……方大人的計謀能成功嗎?我這心裡可有點懸乎……”
馮仇刀笑道:“方大人既然出此計謀,必有他的道理,我倒覺得他這樣佈置並沒錯,揚長避短嘛,幕後之人擅謀略,隱藏至深,方大人卻沒法子靠謀略取勝,用這看起來笨拙的法子逼他出來,未嘗不是個辦法,比機謀變成賭運氣,將主動權抓在咱們手裡,或許很快就會反敗為勝。”
蕭懷遠苦笑道:“若論賭運氣,或許普天之下,還真沒人是方大人的對手,我現在能預料到,幕後之人也許很快會嚐到苦頭了……”
馮仇刀哈哈一笑,沒有說話。
蕭懷遠眼中卻閃過幾分戲謔,造成今日之局的,難道真的都是憑運氣嗎?
一人一騎飛快朝隊伍奔來,馬未停穩,只見一人便跳下馬來,單膝跪在馮仇刀面前,大聲道:“稟將軍,前面不遠處有山,山上有一寺廟,名曰廣福寺,標下上去查探過,廟裡香火不盛,全是些老弱和尚,大約七八人,並無危險,大軍可以透過。”
馮仇刀點頭,轉頭大聲喝道:“兄弟們,加快幾步,今晚咱們便在那廣福寺山腳紮營,大家辛苦一天,今晚肉管飽,但不準飲酒!”
滿臉疲憊之色的將士們聞言大喜,紛紛欣然高呼,然後催趕著騾車,快步向前趕去。
天色愈暗,天空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幕布,荒郊之地靜謐無聲,將夜色襯托得愈發深沉。
不知為何,馮仇刀忽然心頭一跳,一陣不安的情緒霎時籠罩全身。
第三百二十二章 襲營
馮仇刀雖是年輕將領,可他身出將門,自小跟隨父親抗擊突厥,若論行軍打仗的經驗,卻不下於任何一名沙場老將。
作為領兵的將軍,對外部環境的警覺和提防是他應該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質,這也是致勝或自保的關鍵。
五千士兵浩浩蕩蕩開拔到廣福寺山下時,馮仇刀開始莫名的不安起來。
安靜,實在是太安靜了。雖是荒郊野外,人跡全無,可茂密的山林裡卻連鳥叫蟲鳴之聲也寂然無聲,這就透著一些不尋常了。
多年來形成的敏銳直覺,令他覺得今日紮營之地很不對勁,平靜之中蘊涵濃濃的殺機,如刀藏於鞘中,可仍能感覺到鞘中的刀鋒上傳來的絲絲殺意和血腥之氣。
士兵們已三五成群散坐於各處,行軍整日,他們累壞了,此時各自背靠背歇息,喘了一會兒粗氣後,又三三兩兩站起來,從輜重車上取下軍帳和食物,於是,紮營的紮營,升火的升火,又開始忙活起來。
“馮將軍,你也歇息去吧,這裡不用操心了,他們都是你的老部下,燒飯紮營這點小事,你就不用親自管了。”蕭懷遠走過來笑道。他這是頭一次隨軍出征,新奇感一過,他比任何人都累,不過由於他是欽差副使的身份,所以一直不便先歇息,反而四處檢視,噓寒問暖,力求在士兵們表現得完美無缺,圖一個好口碑。
馮仇刀置若罔聞,他神情凝重的盯著營地邊的山林,山林樹木茂密,入夜之後,山腰處縈繞著淡淡的朦朧的薄霧,薄霧中不時傳來鐘鳴梵唱,想是山上廣福寺的和尚們開始晚課了。
一切那麼正常,卻又那麼不正常。
“蕭大人,可曾覺出不妥?”馮仇刀眼睛盯著前方不足千步的山林,淡淡問道。
蕭懷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後笑道:“此山靜謐無聲,端的幽靜空靈,於晚鐘梵唱中證得菩提正果,令人忍不住生出避世之心,實在是修身養性之佳地啊……”
馮仇刀笑了笑:“我們感覺不一樣,我從不信什麼菩提正果,我只從這山林中看到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