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前端落地窗裡撒下的日光正好對映了一半在李雲疏的身上,將那白色的襯衫映了層金邊。此時教室裡沒有人說話,安靜得針落有聲,而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裡,李雲疏微微仰起頭,認真地看著大螢幕上投射出來的文字和圖片。
有幸坐在前幾排的一位同學好奇地從兩側座位上看向獨自站立起來的李雲疏,從她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青年線條優美的下顎和微微抿住的薄唇。只見李公子眉頭稍蹙,狀若思索地沉吟了半晌,然後微笑著轉首看向一臉茫然的老教授。
三分鐘過後。
王教授:你倒是說啊……
李公子輕輕一笑,風姿卓然,唇角微揚,淡定冷靜地道:“抱歉教授,我不會。”
“……”
你憋了這麼久就憋出這麼一句話啊!!!
這七個字加兩個標點符號是哪個需要你去考慮這麼久啊!!!
年近古稀卻依舊堅守著教育崗位不肯退休的老教授,第一次萌生出了“時代是不是發展得太快”、“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懂”、“還是早點退休回家養老吧”這些想法。
接下來的課老教授幾乎是用頹敗失落的心情給努力堅持完的,老人家在說話的空閒時偶爾瞄幾眼坐在第一排的李公子,只見人家姿勢端正、神態認真地不停地書本上記筆記。那專心致志的模樣,比起即將高考的學子們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個看似漂亮有禮的孩子……
剛剛還讓老人家吃了個悶虧。
下課鈴一打,王老教授便捧起了那厚厚的資料夾,餞步·如·飛地往門外走去。那動作之快、速度之疾,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著似的,生怕落慢一步。
而老教授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後,李公子剛剛整理了一系列的問題才站起身,就看著老人家的背影沉默地搖了搖頭:看樣子只能等下次再去提問了啊。
……
上午的接下來兩節課是選修課《視覺藝術》,在文學樓隔壁的藝術大樓裡授課。
b大的藝術大樓是棟環繞三圈的立體現代風建築,從外看去像是一朵不停旋轉的花朵,而進了內部則是玻璃與不鏽鋼塑造出來的城堡,別有一番風格。剛走進這座大樓,李雲疏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在那一棵屹立在建築正中央的樹木上停住。
那是一棵高達十幾米的水杉,粗壯的莖幹遒勁健壯,翠綠鮮嫩的枝葉茂盛地在建築內部微微搖擺著。為了讓它受到光合作用,整個建築的天花板是一大片花房玻璃,方便日照。
這樣一棵不該生長於這裡的樹木,卻讓李雲疏驚訝地多看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圍了上去,隔著兩米高的玻璃圍牆,抬首凝視了許久。
霍少澤一馬當先地在前面帶著路,等走了十幾米一個轉頭,才發現身後的人早已不見了。二少回頭找了一會兒,很快便看見了那個圍樹轉圈的人。霍少澤疑惑地摸了摸腦袋,想著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就算是遲到也沒什麼大不了後,他才走上前去。
“怎麼,你喜歡這棵樹?”
淺琥珀色的瞳孔裡倒映著水杉青翠欲滴的綠色,李雲疏抬頭認真地望了許久,才微微嘆氣。他沒有直接回答霍少澤的問題,反而問道:“這棵水杉長勢很好,能夠想到在建築裡闢出一片地方留作這樣的綠化,確實是獨有新意了。但是,你認為它應該生長於這裡嗎?”
霍少澤稀裡糊塗地聽著李雲疏的話,直截了當地抓住了最後的一句關鍵詞,回答道:“誒?它不該長在這還該長在哪兒?這棵樹是一百多年前就被移植到這兒了,b大幾年前建藝術樓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