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直直地往後倒去。
霍錚趕緊地接住他。
之後,徐昱卿又被推入了icu病房觀察,而霍少澤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昏倒的原因是悲傷過度,同時也耗費了太大的心神。
按醫生的話來說,霍少澤是需要靜養幾天的。但是,霍少澤一醒來就直接拔了手背上的輸著葡萄糖的針頭,在護士的驚呼聲中衝到了icu病房外,緊貼著那張冰冷的玻璃,看著裡面昏迷著的人。
接下來的三天,霍少澤簡直像是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只是眼也不眨地盯著病房裡的人看著。等到醫生確認真正脫離危險期後,他才稍稍恢復了一些精神,開始繼續如同以前那般照顧著徐昱卿。
在徐昱卿從icu病房轉入普通病房的那天晚上,李雲疏陪著李撫榛來探望徐昱卿。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霍少澤突然站了起來,看著李雲疏,躊躇了許久,才說道:“老大……我……我當初說那些話,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李雲疏腳下的步子一滯,轉身看向霍少澤。
霍少澤歉疚地低下頭,看著地面,說:“大哥……一直都沒來醫院,大概,是在躲著我吧?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讓大哥……要讓大哥去償命,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裡說著不可以這樣,但是嘴上就說出來了。我真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李雲疏臉上笑意全無,他垂著眸子,看著手足不安的霍少澤。
霍少澤繼續說道:“大哥,他一定還在埋怨我吧?我說的那些話,真的是太該死了,其實我說的時候就在後悔,可是……話還是說出口了,大哥,也一定傷心了。我很想告訴他,我真的非常尊敬他、愛他,他是我的大哥,我從小都跟在他後面長大,我的那些話都不是真心想說的,我想讓他忘記那些渾話。”
“可是……我沒有臉去見他。”
李雲疏看著這樣失落懊悔的霍少澤,慢慢的,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來:“你的話,霍錚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如果推己及人,躺在裡面的是霍錚,而我是你,恐怕……我也會一時間被恐懼和絕望衝昏頭腦,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霍少澤訝異地抬首看向李雲疏。
李雲疏繼續說道:“但是,小澤,你已經長大了,你要明白無論你做什麼事,都是需要承擔責任的。你是希望我向霍錚帶去你的道歉吧?”
霍少澤點點頭。
李雲疏卻是搖頭:“我不會幫你去說這個話,因為這是你要做的事情,你就該自己去做。你明白嗎,小澤?”
沉默了良久,霍少澤輕輕點頭,然後說:“我明白了,老大,我今天晚上要在醫院陪老徐,明天就去找大哥,告訴他我該說的東西。”
李雲疏欣慰地頷首。
等到李撫榛和李雲疏離開了b市第一醫院的時候,坐在李家的車中,李撫榛忽然開口:“小云,其實……你知道嗎,我的心裡,也不是沒有恨過。”
李雲疏詫異地轉首看去。
只見這個似乎十分堅強的母親輕輕挽了耳邊的碎髮,道:“在從小澤的口中得知,昱卿……是為了救他而變成這樣的時候,我也對小澤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其實,這並不能怪小澤,我已經活了四十多年了,有的事,一時也不能看開,我們都需要一個時間,去想明白一些東西,而且去真正地接受。”
李雲疏開口:“大姨,我覺得……您已經看開了吧?”
李撫榛輕輕點頭:“嗯,畢竟吃了四十多年的飯,我也早就看開了。在我的心裡,再也沒有怪誰的說法,就是那個現在在監|獄裡的貨車司機,我也沒有太大的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