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幾個星期,西莉亞信守諾言,對她離開費爾丁·羅思的原因沒有公開發表什麼宣告。毫不奇怪,她辭職的訊息很快就在製藥行業裡傳開了,商業界的報紙也知道了。但許多人的好奇心沒得到滿足。《華爾街日報》、《商業週刊》、《紐約時報》都給西莉亞打電話,要求她接見,她一概拒絕了。對自己的或安德魯的朋友們提出的問題,她也客客氣氣地避不作答。
西莉亞只向莉薩和布魯斯吐露詳情,而且這還是在安德魯的敦促下乾的。他對她說,“你應該向他們講。孩子們跟我一樣欽佩你;他們理應搞清楚他們繼續欽佩你值不值。不應讓他們矇在鼓裡胡亂猜想。”
這就意味著西莉亞要專程到他們那裡去。去斯坦福找莉薩;去波茨敦找已是希爾中學三年級學生的布魯斯。這也是散散心,對西莉亞有好處,她不再像以前忙碌緊張了。手頭的時間多得有點難以支配,對這一情況的適應頗不容易。
莉薩對媽媽很同情,但她很實際。“媽媽,你要找別的事幹,不管是什麼事都重要。但是眼下最好的事莫過於你同爸爸去世界各地旅遊。”
但是,把當前處境總結得最恰當的還是布魯斯。他具有一種超越他年齡的敏悟。他說,“媽媽,只要你覺得坦然……反正事情現在已經過去,只要你確信你做得對,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跟兩個孩子談後,西莉亞斷定自己是坦然的。在這種心情下,三月初的一天,她和安德魯一道由紐約飛往巴黎,開始了他們那“把一切全拋在腦後”的旅程。
十四
在哈洛的住所裡,馬丁·皮特·史密斯已經就寢,可怎麼也睡不著。這天是星期六,再過幾分鐘就午夜了,這個星期發生了許多激動人心的事,而此刻是其終點。
他認定睡意來了就會入睡,便清醒而放鬆地躺在床上,任心思自由馳騁。
他縱情遐想了一會兒:科學這東西好比女人,不到追求者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是不肯鬆口的;然後這女人突然心回意轉,不打一聲招呼就投降了。
她張開雙臂,脫去衣服,赤裸裸地把一切奉獻出來。
馬丁在遐想中任這比方發展下去。隨著越來越多他至今還不熟悉的、只在夢裡出現的事不斷清晰起來,他有時感到一陣陣亢奮(女人是不是用“春心蕩漾”一詞?)。
他自忖,我怎麼盡是亂想這種男女之事?
他自己回答:你清楚得很!是因為伊馮。每當她在實驗室走近你身旁時,你腦子就轉到一件事上,說它是生物學還可以,但肯定不是科學。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採取行動呢?
可也是,到底為什麼呢?這問題回頭再想吧。
馬丁的思路暫時又回到對科學的追求上來,回到那真正了不起的成就上來,這進展是從……什麼時候取得的呢?
噢,這驚人的突破從開始以來還不到一年呢。
他在回憶,回憶一年前以及更早的事情。
西莉亞·喬丹訪問哈洛是一九七五年的事,距今已有兩年了。馬丁還記得,給她看色層分析片子時向她解說道,“凡出現菌落之處,便是縮氨酸了……你可以看到兩條黑線……至少有九種縮氨酸。”
但似乎無法克服的困難在於,幼鼠腦髓中發現的縮氨酸混合物數量太少,無法提純了進行試驗,而且這混合物中含有異物,致使薩斯特里稱之為“沒有意義的”縮氨酸。
仍在不斷嘗試對縮氨酸混合物進行提純,但其結果最多也只是亂糟糟而已,似乎證實了薩斯特里的看法:要獲得這方面的技術,需要十年以上時間。
哈洛的科技人員中,其他人士氣低落,對馬丁的基本理論的信念也已動搖。
就在這個最低潮的時刻,出現了突破。
經過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