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吞沒。
(2)第二十二章:鋸齒魚王
靜靜躺在光良手心裡的魚頭化石,在漆黑的風暴之夜裡,散發著一種古老而質樸的白色光芒,像是剛從一隻浪跡天涯的漂流瓶裡倒出的白色溶液,或是在地底煤層裡蟄伏了千年的生靈,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候,得以重見天日。
這枚魚頭化石自誕生之日起,就鑲嵌在樹冠裡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被光良從樹裡“出土”之後,石質光潔無比滑膩異常。光良睜大眼睛仔細一看,魚頭中間居然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圓圈,其實更像是一枚魚頭戒指。
“踢踢,這是你們女孩子用的,給你戴上吧”,光良說。
“你看它的眼睛,太冷酷了,我不要不要”,踢踢哆嗦了一下,顯得有點害怕。化石上的魚眼蘊含著寒冰似的眼神,高傲而孤獨。
光良沒有再說什麼,順勢把魚頭戒指揣到了兜裡。其實在這個危難時候,時間已經不允許兩人再有什麼其他想法了,風聲大作的尼羅河河水正在張開血盆大嘴,一點點地吞噬棗椰樹樹幹,樹頂上的兩人危在旦夕。
更為恐怖得是,尼羅河裡隱隱約約醞釀著一種騷動的氣息,似乎某種恐怖的生靈正在被這種異常的天氣喚醒。突然,一個奇怪的東西從水裡飛了出來,快接近兩人時,這個怪物突然裂開了一條縫,裡面鋒利的牙齒在黑夜裡閃耀著令人窒息的白芒,反應奇快的光良趕緊低下頭,千鈞一髮之際躲過了這次襲擊。
光良和踢踢兩人不寒而慄,踢踢顫抖著聲音說:“光良,我們太不走運了,今天正是這個月的第三十天”。毫無疑問,騷動的怪物就是兇殘的鋸齒魚、尼羅河的霸主,在偽善了一個月之後,尤其在這個經年不遇的日食之時,鋸齒魚終於獸性大發開始齧血了,四周響起了鋸齒魚嘴裡發出的“嘶嘶”的聲音,此起彼伏數量不知有多少,那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飢渴和貪婪嗎?
尼羅河水即將漫過高大的棗椰樹,棗椰樹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圈披著黑色厚麟的鋸齒魚,伸著尖尖的魚嘴猙獰無比,它們的牙齒帶著致命的毒液。突然,踢踢使勁扯了扯光良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河水,“光良,快點看那裡。”
河面中有一塊突然增高起來,河水紛紛從四周瀉下,像是河中突然綻開了一塊黑色大陸。光良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這哪裡是陸地,分明是一座魚山,不計其數的鋸齒魚層層疊疊地壘成了一座小山包,最頂上是一條體型碩大的鋸齒魚,通體白色,被一般的同類大出兩三倍,像是尼羅河鋸齒魚的魚王。鋸齒魚王不可思議地用尾巴立了起來,魚頭朝著天空擺出一種奇怪的角度。
這時天空中的太陽已經完全漆黑,甚至連那一圈金邊都看不到了,但北斗七星的清輝卻更加明亮。鋸齒魚山突然逆時針方向旋轉起來,最頂上的魚王也很有節奏地跳動起來,似乎是在進行一種古老而神秘的祭祀儀式。
光良苦笑著說:“看來我們兩個就是祭品了。”踢踢緊緊地依偎著他身邊,臉色反而平靜下來,經歷了許多事,其實踢踢早已心許光良,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來說,能和自己相愛的人死在一起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儘管這種幸福有點苦澀,因為這個男人柔軟的心裡,已經永遠銘刻上了一條紅色的印痕。
祭祀儀式結束了,巨大的鋸齒魚山停止了旋轉,魚王那雙冷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兩個鮮活的生物,多麼年輕的生命啊,他們的心臟在有力地跳動著,就像是清晨尼羅河上正在盛開的兩朵蓮花。
鋸齒魚山慢慢向光良和踢踢移動著,兩人已經無路可去無路可逃,腳步都沒有再挪動的可能,兩人甚至已經聞到了魚王那腥臭般的呼吸。這時天空中的星辰似乎也不忍看到這悽慘的一幕,倏地躲到了雲層裡。夜色漆黑如墨,河水呼嘯而來,這注定是一個令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