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和紀司辰相好的細節。
那是我們三個人一同掉進地獄的開始。
誰能想到地獄的入口居然是那麼一個充滿光明和情調的咖啡館,很諷刺,不是嗎。
顧言曦果然如我所願地和紀司辰分手了。不,她做的比我想象的更絕,不光是分手,而是徹底地從學校裡消失。再沒有人能找得到她,就連紀司辰也不例外。
我眼睜睜看著紀司辰從剛回國的第一天開始就跟丟了魂一樣,在女生宿舍樓下徘徊。我看著他整個人急劇消瘦,最後變得像一縷飄零在秋風中的蓬絮。
我三番五次從女生宿舍下樓拉他去吃飯,他卻目光呆滯地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叫做顧言曦的女孩。
“我是蘇芮啊!蘇芮!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急切地在他手上寫下當初在畢業典禮上劃出的兩個字,他居然也就由著我寫,愣愣地不抽回手去。
“蘇芮,你認識顧言曦嗎?”望進我的眼神,是那樣空洞又麻木。他的聲音乾澀,像一根放久了的琴絃,佈滿厚重的灰塵。 我無言以為,我該怎麼告訴他,你的小女朋友已經被我騙走,遠渡重洋,不再回來。
我印象中的紀司辰應該是那個永遠雲淡風輕,光鮮亮麗的男人,他篤定自信、高大堅強,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這麼落魄又脆弱。
我忽然發現,看著你所愛的人痛苦,你會比他更痛。
莫名的勇氣突然把我的理智吞噬一空,我瘋狂地抱住他,不管街上行人異樣的眼光,聲嘶力竭地大喊:“你看看我!紀司辰,你看看我!”
我掰過他的頭,強迫他望向我因為激動而扭曲的面孔,“紀司辰,我愛你!我愛你很久了!”
我終於還是被逼出了這句話,這不是蘇芮的作風。會做出這種荒唐事情的,只可能是一個掉進愛情裡無法自拔的瘋女人。
我明知如此,還是帶著哭腔不停祈求他,“忘掉過去吧!讓我代替她做你的女朋友,我會比顧言曦更愛你!”
可是,他只遲疑地拍了我兩下,忽然又毫不猶豫地把我推開,“你不是言言!你是誰?!”
水泥馬路重重地磕破了我的膝蓋,我頭髮散亂,狼狽地坐在地上。而他卻像是忽然回神,痛苦地坐在女生宿舍的臺階上,語氣深沉又纏綿:“言言,你說的兩百億太長了,我們改成兩百秒,就兩百秒好不好……”
從沒有什麼事能帶給我這樣深沉的絕望。
這場鬧劇最後結束在男朋友給我的一個響亮巴掌聲裡,他拽住我的胳膊,不容辯駁地把我帶走。 從此,我丟了男友也丟了心,我變成了商院裡最大的一個笑話,儘管我用了更驕傲的外殼把自己包裹起來。可是所有人都在悄悄地傳——蘇芮啊,就是那個倒貼給別人都不要的女人,平時倒是擺出一副清高樣子,拽什麼勁啊拽。
……
時間一下子越過六年,早就沒有人記得我當年那番瘋魔的舉動。
我變成了一個典型的職場女強人,作風強硬、行事狠厲。六年間,我拒絕了諸多男人的求愛,一直進階到下屬們口中人人敬而遠之的“女魔頭”。
不可否認,我會進化成今天這樣,紀司辰的事給了我很大的影響。
2013年的年初,我在超市裡重新看到了紀司辰和顧言曦。
很奇怪,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我居然沒有絲毫的驚訝。就像他們生來該再見,一定會重逢一樣。
可是,我覺得我和他們之間應該有一個了結。
依舊是在咖啡廳,地獄之門張開的地方。
六年不見的顧言曦,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她面對我的詰問,語鋒淡淡,說出來的話卻不得不使我信服。
她說,你很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