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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李尋歡的父親算起來與沈浪有忘年交的情誼,王憐花又與沈浪化敵為友,算起來也是他們李家的朋友,他也確實不曾見過他的真容。

此刻的院落之中,有兩個人的氣息他幾乎捕捉不到,一個便是那玉面朱唇風流相的公子,一個便是這聲稱要與他較量飛刀的小姑娘。

他突然一時之間有些吃不準這兩人的年齡,尤其是後者。

他痴長對方十幾歲,卻顯然在內家功法上並非對方的對手。

這兩人顯然沒有這個戲耍他喬裝成旁人的必要。

「幾位先坐吧。」

鐵傳甲是個實在好用的打下手之人,李尋歡的話音剛落便已經看到他如同一道風一般趕去了院落的雜物間,搬出了幾張凳子出來。

時年落座之時,李尋歡也已經將溫著的酒倒入了酒杯之中擺在了幾人面前。

「我請列位先喝一杯。幾位找我的兩件事情,不知道是先從哪一件說起?」李尋歡問道。

如果換做是前幾日,阿飛一定會先以一來自己沒有錢,二來他也不想欠別人的人情這樣的理由將這這杯茶給拒絕了。

但是時年昨日才跟他說過,他們既然要上江湖上揚名,總有些人切磋之前要先請客喝酒喝茶,如果直接推脫,說不準對方就要覺得是怕了他們,不如等打完之後再來算總帳。

王憐花隱約覺得時年這個說法有哪裡不太對勁,按照時年的邏輯,接下來便是打贏了之後對方的東西就是自己的,那方才用來請客的茶水美酒也就算是自己的東西,既然是自己的東西便也不需要給錢了。

這強盜邏輯讓阿飛的眼神都呆了片刻,而後只能不知道如何辯駁地點了點頭。

王憐花疑心照這麼教導下去,阿飛恐怕是要不復今日還能見到的天真老實了。

可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時年和阿飛的身世,以至於他毫無開口的立場,只能自我安慰這樣教下去行走江湖總不會與被騙。

「自然是第二件,我只怕李探花聽聞了第一件後便無心比鬥了。」時年果斷回答道。

王憐花解釋不了自己那古怪的表現,乾脆推脫到了憐花寶鑑的事情上,在前來李尋歡關外隱居地的路上已經說了個明白。

因此時年此刻已然知曉他那記載了畢生所學不乏邪道功夫的典籍與面前這個看起來落拓的男人之間的關係。

一個已經不再住在自己本應該在的祖宅的男人,雕刻的木頭人像再如何不見面貌也不過是欲蓋彌彰而已。

要麼憐花寶鑑依然在李尋歡的手中,可想到這本秘籍是由誰交到自己手裡的,他又怎能不回憶過去暗自傷神,而如果憐花寶鑑還在李園,他能這麼多年遠居關外,顯然是不想與中原武林有所牽扯,同樣是個兩難的選擇。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會讓時年想見到的名動天下的小李飛刀大打折扣。

她又怎麼會做這等賠本買賣。

李尋歡輕輕一嘆,這青衫少女頗有幾分任性情況的模樣,依稀便是他初入江湖時候意氣風發的樣子,不過或許她要比自己當年還要瀟灑得多。

她也絕不是個能被小瞧的對手。

在她解開身上的白色風氅之時,霸道的刀氣幾乎在頃刻間充盈了整個小院。

鐵傳甲近乎本能地便想要擋在李尋歡的面前,可他發覺這橫絕的刀氣壓迫之下,以他這鐵布衫的橫練功夫,居然絲毫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步也動彈不得。

一個人的刀氣為何可以可怕到這個地步。

她依然帶著一縷輕鬆而自在的笑容,在那張天地鍾愛的面容上不曾展露出殺氣,只有那雙顧盼神飛的眼睛裡充盈著一種人刀合一的氣場。

金無望也是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