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飛飛的孩子?」明艷的美人微蹙著眉頭問道。
「不……」
「你用不著瞞著我,當年我們都被關在快活城地下的時候,白飛飛曾經說過,她和沈浪之間做過一件只有彼此能做的事情。我當時並不願意相信沈浪會跟她背著我做出什麼事來,熊貓兒也勸我不要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
「但有些事情,我騙騙自己也就罷了,事實如何你我其實心知肚明。」
朱七七的語氣平靜得讓王憐花幾乎懷疑面前站著的並非是那個驕縱任性二十年如一日的大小姐,她又問道,「她人呢?」
「十二年前就過世了。」王憐花只能說了實話。
朱七七沒有笑也沒有哭,更沒有什麼勝者可能會拿出的姿態,她只是突然想到了當年白飛飛在沙漠撇下他們離開的時候留下的字條上寫著的那句話——
「點水之恩,湧泉以報,留你不死,任你雙飛,生既不幸,絕情斷恨,孤身遠引,至死不見。()」
她確實如她留下的話那樣至死不見了,正因為她看開了,所以沒讓阿飛這個孩子變成偏執的樣子,反而如同一塊璞玉一般。
「你不會覺得我會鬧事吧?」朱七七面色不善地看向王憐花,「我都幾歲的人了,平時跟沈浪玩鬧是夫妻之間的樂趣,又不是說我還跟當年一樣,沈浪但凡不理我,我便尋死覓活的,還要去找吸引他注意力之人的麻煩。」
「那阿飛?」王憐花指了指底下那教學得格外和諧的兩人。
「你跟沈浪說,讓他自己來找我認個錯。」朱七七回答道,「他已經用二十年的時間證明我與他才是天生一對,我好歹是朱家的人,肚量沒那麼小,當年白飛飛用的手段,沈浪也是身不由己,既然故人都已經離世了,阿飛又不像白飛飛,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我或許是沒法讓這孩子體會到母愛是什麼感覺,但起碼只要他在島上一日,他就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倒是你,那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她狐疑地看著王憐花的臉,卻只能看到一種無奈又好笑的情緒。
「都說了,她真的只是我的徒弟。」
不過,可能並不是個尋常的徒弟。
王憐花是個足夠聰明敏感的人,他很快發覺,時年並不只是學習憐花寶鑑快得驚人,恐怕要不了一年就能踩在前人的經驗上,將這本秘籍上的東西學個全,她還對這座常春島異乎尋常地瞭解。
雖然不能說像是回到了家裡一樣自在,卻也絕對不是頭一回上島的客人在短短半個月中能做到的熟稔程度。
他更是覺得,時年好像是有意讓他發現一般,被他在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發覺她潛入了一間無人居住的房屋,從這裡開啟了通往山中石室的通道。
當王憐花順著石階跟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果然是時年早準備好了一般等在那裡。
「你在等我下來。」王憐花語氣篤定。
「因為有些話並不方便讓所有人都知道。」時年指了指前方,示意他跟著往前走。
很奇怪的是,即便在這個世界的武學程序中,並不存在夜帝日後並稱江湖的時代,常春島只是海上仙山,因為意外被沈浪王憐花等人發覺——
這常春島上的一切,卻像是時年所在的世界上的模樣,只是經過了時代的變遷而已。
所以她現在看到的是比上個世界中儲存狀態稍微完好一些的常春島和山中石室,裡面的秘籍堆積了一層不知道從何處吹進來的塵灰,看起來有種時間流逝的錯落感。
「你相不相信,我其實來自過去。」時年摸出了一本秘籍,吹去了上面的塵土,從裡面翻出了一本冊子,丟給了王憐花。
這正是這山中石室裡的一半地圖,另一半在書房那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