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識淵博又不像是慕容九那丫頭一樣冷冰冰像個石頭, 雖時而要端著個高手架子, 卻也總算是個能風趣健談說上話的。
以至於張菁沒發現,自己都快要被她把話給套完了。
從江湖秘聞到她所經歷過的江湖紛爭, 再到一些武林之中上一輩的恩怨。
被張菁解決了麻煩的沈輕萍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卻又不願意打斷她這聊天暢談的積極性。
又正好話茬子到了時年這邊,她仰頭看著身處在暮色煙霞之中的峨眉危崖峭壁, 感慨了句,「都說峨眉是高出五嶽, 秀甲九州, 這話在峨眉山前是有這說道的底氣的」, 就算是當家得早, 心思敏銳的沈輕萍, 也不由地先放下了疑慮,先借著日暮最後的一點餘光,欣賞這遠望連綿巍峨的山勢。
趙全海指揮著鏢車送到了此地鎮上的倉庫之中。
這一批貨正是此地的富戶所訂,現在也算是安全送到了,然而對趙全海來說,他的峨眉之行才剛剛開始而已。
不過先行動的卻不是他。
他要跟人交接,要想辦法讓押運鏢車的趟子手先離開,製造一個玩兩天離開的理由,又要養精蓄銳,調整好這來到此地的狀態。
所以這一晚趙全海提前休息了下去。
卻沒發覺,在他的鏢師隊伍之中,有一個人在夜半從房間裡溜了出去,緊跟著她離開的還有一個紅衣服的姑娘。
又有另一道青衣身影無聲無息地跟在了她們兩個的後面。
【你為什麼又穿上青衣服了?】鏡子問道。
他是知道時年將那身青衣,此前在惡人谷中改扮喬裝的時候丟進山嶺之上藏起來的,在離開的時候也塞入了行囊之中,但她扮演常春島執法者好像有點上癮,以至於她突然換回了青衣,讓鏡子還忽然有點不太適應。
「金縷玉衣在晚上太醒目了。」時年回答道,「何況,我說不定會幹點壞事。」
她突然覺得,由自己來假扮雙胞胎的設定實在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當現在一個是常春島叛徒一個是執法者的時候,已經定下來了立場,切換身份幹點讓眼前局面更混亂的事,主動權都在自己的手裡。
她回復鏡子的時候,也沒忘記沿路隱匿著身形,綴在沈輕萍和張菁的身後。
不錯,趁著夜半行路上山的,正是這兩位。
張菁看起來大大咧咧的,甚至在來的一路上與時年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卻也存了一份行走江湖的心眼,在今夜行動之前,就連時年都幾乎要以為她嫌棄此地的居住條件,正打算早些休息,明日便儘快換個符合她身份的地方住。
而她分明是一早就跟沈輕萍達成了協定。
時年原本並不知道藏寶圖上的指示位置,可為了添一把火提前去寶藏地方佈置,便昨夜摸進了柳玉如的房間,將地圖默背在了心裡,在此時竟然也派上了用場,她發現那前面的兩位姑娘去的並不是「燕南天寶藏」的方向,而是另外的一片登高之後所見的斷崖。
夜色不僅掩藏了前面兩人的行蹤——讓原本就與「飛花滿天落地無聲」用的同一門輕功的沈輕萍,和幼年跟著母親學習傾城之戀劍法也練出了一身好輕功的張菁,在山中雲霧間穿行,只餘兩道黑影,也讓跟在兩人身後的時年就像是一道無從尋蹤覓跡的夜風一般,除了山中的清風明月以及她懷中的鏡子,誰也別想發現她的蹤跡。
張菁和沈輕萍停在了斷崖邊。
「這便是你說的昔日沈總鏢頭的另一個藏貨的地點?」張菁狐疑地問道。
她確實跟沈輕萍達成了協定,在幫她脫困後,她會應諾告訴張菁一些關於她兄長的事情。
張菁當然不缺錢。
她的母親張三娘並不只以美貌聞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