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陣子不見,她這輕功看起來是更有長進了,若非她在江湖上行走得少,恐怕他這天下第一的輕功都快要不保了。
「我倒還想問你怎麼在這兒呢,我前幾天打聽你訊息的時候,都說你跑去京城下了帖子要取邱小侯爺的九龍杯,我尋思京城裡也沒什麼有意思的地方,還不如去丐幫的君山大會湊湊熱鬧。」時年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先甩了回去。
「看來你探聽訊息的時候距離京城有些距離。」楚留香朗聲一笑,「白衣神耳都到京城了,我不想跟他打交道,當然是偷了就走,難道還要同英萬里老前輩交流交流偷盜經驗不成。」
「那也不是不行,我瞧那白玉美人也很不錯。」時年這話說的絲毫沒讓楚留香意外。
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她,對這位又可以說是小表妹又可以說是小師妹的姑娘,楚留香若不是摸透了她的性格,也送不出那樣的生辰禮物來。
「行了說說你吧,別提我這點事了。你出來,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外人在,楚留香沒打算說出舅舅那兩個字。
「他當然知道。」時年抬了抬下巴說得理直氣壯的,「我好歹是破了八門一陣出來的,又不是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再說這幾日我有用令牌花銷的,他應當收到我這報平安的訊號了。」
無花越聽越糊塗。
他發現自己不僅看不透這個青衣少女,也看不太透楚留香了,楚留香的師承江湖上能猜到的人不多,起碼無花便沒深究過。
他心思糾結的時候,那張慣會擺出一派光風霽月的臉上也沒有分毫的失措,然而他緊跟著就聽到時年開口說的是——
「就是可惜前陣子沒選好去處,一個不慎撞到了石觀音的手裡。」
「好在石觀音是挺有本事,她兒子的本事沒使對地方,我一聽她那石林洞府亂起來,就用楚師兄你送的那把開鎖利器把鎖給撬了。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時年故作玄虛地頓了頓,楚留香不由失笑,她不去說書實在可惜了。
無花覺得她的眼神好像無意又好像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但再看去的時候她明明是在漫不經心地撥弄起伏的江流。
「洞府裡鬧騰著在說石觀音的兒子拐走了她的三個女弟子,我也沒多想就跑了,反正石觀音不在,其他人也休想追上我的輕功。」
「最有意思的便是後續了,等我行到沙漠裡有「半天風」名頭的那傢伙開的客棧的時候,居然聽說在我抵達之前,此地發生了一場惡鬥,石觀音的三個徒弟裡死了兩個,只剩下的那個跟著石觀音的兒子走了。是不是很造孽呀楚師兄?」
楚留香和無花都很心情複雜。
但楚留香頂多就是覺得她好像是在拐著彎讓他別學那個引發血案的傢伙。
無花卻已經被這訊息給震翻了。
他按著琴絃的手指又抖了抖,險些將面前的琴給掀翻出去。
死的是誰,活的又是誰?那個冒充他的人又是誰?他突然覺得南宮靈繼承丐幫幫主的位置,他轉道從要去神水宮的路上來了丐幫總舵實在不是個正確的選擇。遇到楚留香和他這個師妹,更不是什麼好事。
石林洞府裡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他出於直覺,眼前這個輕描淡寫將自己遇到石觀音又逃出的經歷說出來的少女,才是那一出鬧劇的始作俑者,而她或許還應該知道點更多的東西,可惜她已經又坦然地轉移了話題。
「不提這個了,楚師兄,相逢便該慶祝,你等我取兩壺好酒來。」
楚留香往時年來時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艘船。
「我隨你去吧。」
他話音未落,已被時年豎著一根手指抵在了面前,「我船上有女客,可得防著楚師兄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