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打算這次待多久?」
時年漫不經心地接了過來,看也不看直接把杯裡的酒潑在了他的臉上。「你知道我的規矩。」
這人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突然跪了下去。
他小心地抬頭朝著「九公子」看過去,卻看見他已經看向了別處。
可他先前覺得在被潑上酒的那一瞬間,自己脖子上發涼絕不是錯覺,那種完全無法抵擋的功力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他的腦袋和他的身體分家。
他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直到此時才泛了起來,提醒他剛才是從鬼門關門口打了個轉。
九公子不喝酒,也不賭錢。
所以他倒酒給他完全是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更不用說,九公子不用別人用過的餐具。
好在今天有曼姑娘在場,幸好……
不僅是這個上來試圖攀交情的人看向場中唯一的一個女人,覺得自己是借了她的光才沒被九公子責罰,時年也在看她。
她實在是個很迷人的姑娘。
即便她的身量看起來要比尋常姑娘高得多,所以也比一般姑娘看起來有壓迫感,也並不影響這種迷人。
比起其他人對「九公子」的到場噤若寒蟬的樣子,她倒是還挺自在的。
時年看向了她,她卻還在旁若無人地撩了撩自己那頭烏黑濃密的秀髮,像是一隻慵懶的黑貓,用那雙冷酷聰明的眼睛看著牌桌,顯然不太在意誰在看她。
不過她的牌運似乎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有點臭,時年眼見著她把自己手邊的銀票一張張地輸給了對面。
但輸錢這件事,有的人會很在意,有的人卻顯然並不將它當回事。
等到錢輸沒了,這姑娘便用那雙冷淡而無端帶著幾分嘲諷意味的眼睛看了過來,開口問道,「找我?」
「我不找你找誰?」時年順理成章地接下了話茬。
對方從賭桌上跳了下來。
她也沒管「九公子」找她的到底是什麼事,就已經顧自走了出去。
時年覺得這姑娘恐怕在這裡的地位很特殊,或許還跟九公子之間有種並不需要在眾人面前交流的默契,好在這也意味著她有了個能帶路到她假扮之人住所的帶路人。
這對到此地兩眼一抹黑的她來說實在是個再好沒有的訊息。
不過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位九公子的全名,也不知道這前面的姑娘的全名,只知道經過的迴廊裡經過的下人都喊她叫做曼姑娘。
她雖然在打招呼,可時年覺得她可能並不太樂意被人這麼稱呼,甚至無端讓人覺得,她這看起來是處在一個眾星拱月的氛圍裡,實則她自己在其中已經透出了相悖的厭世之意。
時年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順便記住了周圍的路線,直到她推開了九公子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這島上無論是花園還是樓閣的造價都不菲,更不用說是這在島上為人所懼的九公子的房間,足可以說是以王侯貴胄的體面來裝飾出的華美居室。
時年的目光第一反應停留在了屋裡巨大的銅鏡上。
或許是因為石觀音,她對這種巨大的鏡子有種本能的犯怵,好在這九公子還遠不到石觀音的那種程度,可一個臥室裡放著偌大銅鏡的人,大約會是個最愛自己的人,這一點大抵不會出錯。
而第二件讓她的目光停留的東西,便是在鏡子旁邊懸掛的長劍。
劍自然是一把好劍,她在跟九公子交手的時候便已經感覺到他是個用劍的好手,所以他擁有一把好劍並不奇怪。
但殺人的劍和觀察自己的鏡子放在一起,確實和這人一樣古怪。
她在這裡打量房間裡的佈置,揣測與九公子有關的資訊,那曼姑娘則是走進了內室,很快便帶著一根鞭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