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來,因致命打擊還顯得渾濁不清的眼球費力地轉動著,先是看了看羅傑,又看了看周圍高大的魔族,殘破的房舍,觸目盡是鮮血淋漓,薇薇安只是一個外來的陌生人,面對如此慘狀也被打擊得痛哭不止,更別提蒂莫西十多歲嫁到了這座城,這麼多年沒有離開過半步,人近半百,卻遇到了這最沉重,最可怕的打擊,乾澀的混濁雙目頓時充滿了淚水,鹹苦的水分刺得眼睛疼痛難忍,熟悉的自山中吹來的清風徐徐吹遍全城,如同每一個閒適的春日午後,可其中再也聞不到樹林與花的香氣,灌入鼻中的全是血腥和焦糊,輕風掃過面板猶如刀割,蒂莫西抹了一把眼淚,見到地上那嬌小的女孩,腦中立刻想起了她是如何自惡魔手中逃得一命,這個人類女孩的哭泣頓時引起了她無限的共鳴,薇薇安顫抖著的身影,與她記憶裡的小兒子重合在了一起,聯想到幼子的死狀,蒂莫西心如刀割。
母親是一種偉大的生物,無論經過多少痛苦艱難,遭受到多麼巨大的厄運,在災難與戰火面前,面對年幼的稚嫩生命,她們大多會爆發出源自生命本源的偉大母性,於是蒂莫西摟住了薇薇安,儘管痛苦的淚水一顆顆落在了薇薇安的黑髮中,但她依然溫柔的安慰著這個小女孩。
薇薇安下意識的反抱住了蒂莫西,在這個年紀比芙羅拉還大的,也許剛剛才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女性面前,她是沒有任何資格哭泣的。這一幕讓羅傑很是滿意,看薇薇安的樣子好像情緒已經得到了徹底的發洩,恢復了正常,他本想調笑她兩句,可話到臨頭卻收住了口,只是吩咐將薇薇安與她的女僕送回房休息,才忙自己的事去了。
沒想到,薇薇安攙扶著蒂莫西進了房間,頓時又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次,六個脫得精光,渾身上下不著片縷,耳朵尖尖,四肢修長而面板白皙的女精靈抱成了一團,見有人開門,全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在看到進來的只是兩個女性人類,六個精靈又鬆了口氣,不過再見到有魔族男子跟了進來,她們小聲尖叫著,又極力掩飾著自己的身體,驚懼萬分。
“怎麼回事!”一直奉承著薇薇安的魔法師惱怒道,明明是吩咐讓小姐先挑選,想必是下面的人會錯了意,以為親王閣下又要像往常一樣嚐個新鮮,將她們早早地玩弄一番再送去軍營大家享用,“小姐,你先歇著,我先讓這些白精靈出去,晚點再選吧。”魔法師禮貌地點了點頭,招呼著幾個士兵就要來抓這些光著身子的精靈,白精靈們齊齊亂叫,薇薇安看不過,如同之前一樣隨便指了指,留下了一個頭發與眼睛皆是翠綠的白精靈,魔法師樂得輕鬆,說了幾句廢話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將其他精靈帶了下去,雖然要讓羅傑先用過再說,但他也想先選定一個最漂亮的,精靈女子並不常見,一次性抓到六個簡直好運爆發啊。
讓蒂莫西坐在軟椅上,薇薇安打起精神,強制自己不去想那些讓人心灰意冷絕望不已的事實,雖然自己是很慘,可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類或者精靈,只怕都比她慘上百倍不止,她又怎麼能真的將她們當作女僕來對待呢?蒂莫西一癱坐下便被抽空了力氣,而那白精靈柔弱可憐,看著比薇薇安大不了兩歲,雙手疊在胸前,大腿緊緊閉合著,頭垂得低低的。薇薇安也不去問她的名字,她四處找了找,雖是城主府邸,但這間房應該是被清理乾淨了,並沒有半件衣裙,能遮掩身體的唯有床上的布罩子,白精靈真是弱小可欺的種族,被剝光了也不敢用床單來裹身,不過,裹了又能怎樣呢?薇薇安扯下了床罩,扔給了白精靈,又給蒂莫西倒了杯水,然後自己便坐在窗前發呆,想來想去心亂如麻,對於下一步該怎麼辦,她現在是一點計劃都沒有了。
沒過多久,羅傑回來了,看到裹著床罩的白精靈他吃了一驚,忙向薇薇安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還有五個,他們說送到你房間去。”薇薇安神色萎靡,疲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