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錢樂樂腳尖微點,望向那邊漸漸遠去的風南洛,一顆心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對不起,我真的有事情。有緣相見便是朋友,只是……我已嫁為人婦,公子就不必一口一個姑娘了。還有……公子我真的有事情,不跟你多說了,咱們後悔有期吧。”
嘴裡口口聲聲說做朋友,卻連一張臉都不給看的,這種朋友她大口不必放在心上。
“嫁為人婦?”那人眼睛一眯,口裡喃喃自語的念著這四個字。
錢樂樂也索性不再管他了,她提起裙襬,朝那人彎了彎腰,一個閃身,便融入了人海中。
身後的那男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放下遮在臉上的摺扇,霓光投射在他的臉上,他眉峰修長,臉部的輪廓優美而深邃,整張臉顯得極有韻致。
不斷的摩挲了手中的摺扇,嘴角勾出一抹深邃而又悠遠的笑容。
人生何處不相逢,他竟然在這裡再次的相遇。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悶
這些年從頭到尾,一人花開,一人花落。
風霜浸透歲月,爬上他的臉龐,而她卻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五年前聽說風斂軒葬身火海,風南洛接任皇帝之位。現在,也不知道她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王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和章大人會面了。”那個彪形大漢見他站在那裡不動,他上前,緊邁了幾步,俯身恭敬的提醒著。
裴三郎拍打扇子,“你去代本王向章大人說聲抱歉,今晚的邀約,本王身體不適,不能參加了。”
“王爺,這章大人對我們可是很重要啊。”彪形大漢撓了撓頭,目露疑光。這個章大人其實是戍守幽州的總兵。三年前,他母親逝去,他請旨回鄉為他母親守孝。眼看三年孝期快過,他們也是透過好幾條線才搭上他的。
如果能說服他和他們曦寧國合作,交出幽州的兵防圖,那麼曦寧國大軍攻向幽州也指日可待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王爺剛才還談笑風生的,自從見到那個女人後,他就……
“去吧,就按照本王說的去做。那章大人並不是這麼輕易能拿下來的。”裴三郎淡淡的交待完,便追在她的背後。
風南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焦急的尋找著她的身子,連走了幾條街口,最後還是錢樂樂追上他的。
“你沒事吧?”他盯著她看,幽深眼眸內的擔憂的波濤才慢慢的退去。
“剛才撞到一個人了,所以耽誤了。”錢樂樂笑了笑,摸了下自己乾癟的肚子,“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好啊。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準備。”
“不用你破費,這一頓我來請。”
“這樣似乎有些不妥,還是我來請你吧。”風南洛堅持著。
“哎呀呀,你放心啦。今天晚上的這一頓我來請,明天后天的費用就全部你包去。”錢樂樂往前推了他一把,“你放心啦,俺們是窮人,貴的也請不起的。”她好歹也是個商人,當然明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她現在請他吃一頓,明天后天就有更多的東西擺在她面前,這個就叫做“回報”。
風南洛聽她這樣說,這才勉強答應了下去。她熟門熟路的帶著他來到這廟會最邊角的一個攤販,扯著嗓子喊到,“老闆娘,給我們倆碗餛飩,再倆碟花生米,倆個鴨脖子,倆個雞腿,倆個滷雞爪……”
“這裡……恐怕有些簡陋吧。”風南洛掃視了一圈這個攤販,眉頭輕輕一皺。
錢樂樂“嗤”的一聲笑出來,“我剛才還說你變了好多,沒想到你的本質上還是這樣啊。這個攤位我們經常來吃的,可以說是這條街上最乾淨的攤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