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容易遭嫉,容易惹事,有人彈劾也不算什麼,可彈劾他的人,不應該是蔣徵。
更詭異的是,有傳言說,蔣老和李宏偉私交還不錯。
景七就看了一眼赫連翊,正好赫連翊有些疑惑的目光也投過來,輕輕對他搖搖頭。
李宏偉則更淡定,只有被點名的時候微微抬了下頭,隨後便死人一樣立在一邊一言不發。
赫連沛捏了捏眉心,強打起點精神,來對付這個老大不好說話的死倔老頭子:&ldo;李宏偉和楊……嗯,那位楊參將都說什麼了,惹你這麼不待見?&rdo;
蔣徵&ldo;撲通&rdo;一下跪在了地上,朗聲道:&ldo;回稟皇上,上月初七,兵部給事中李宏偉僅憑那小小參將揚大林片面之言,便公然毀謗朝政,妄議邊境之事,危言聳聽,譁眾取寵,臣鬥膽問一問李大人,如今朝政清明,吾皇英武,四海皆平,天下富足,爾上書大言不慚說&l;北屯瓦格剌人屯聚,幾年之內必有變化,則我邊境危矣&r;這樣的話,安的是什麼心?&rdo;
赫連沛懶散的臉上,表情空白了一下。
景七和赫連翊對視了一眼,赫連翊的表情有點複雜,景七暗嘆了口氣,偏過頭去看那裡慷慨陳詞的蔣徵,就明白了蔣徵的意思並不是要真的彈劾李宏偉。
&ldo;李宏偉聽信揚大林之言&rdo;‐‐大慶初年邊境禍亂不斷,為此太祖皇帝下令,邊境守將無論品級,具有權上書言事,別說揚大林是個參將,就算他只是個百夫長,邊境真的有問題,也是能八百里加急直接上書赫連沛的。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找皇上說,而要透過李宏偉?
另外,皇帝平日裡雖不大上朝,但是群臣上的摺子,甭管好看歹看,起碼還是會過一眼的,事關邊境安全,就算赫連沛不靠譜,他也沒昏聵到對這種事不聞不問的地步,好歹得問一問&ldo;此話當真&rdo;吧?
可上月初七的事,到如今赫連沛也沒吱過聲,是皇上沒留神……還是皇上壓根沒見著這摺子?
要是皇上都見不著大臣上的摺子,這摺子去哪了?
蔣大人一個半真半假的彈劾,引出兩層意思,真是用心了,估計私下裡也是和李大人透過氣的,然而究竟能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景七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恐怕夠嗆。
赫連沛在龍椅上坐定了,表情沉下來,看不出喜怒,半晌,才拖著長音&ldo;哦&rdo;了一聲,目光轉向李宏偉:&ldo;李愛卿,你上過這樣的摺子麼?&rdo;
李宏偉跪下來:&ldo;回皇上,臣是上過,然而臣之所言,楊參將之所言,句句屬實,並無半字虛誇,那瓦格剌蠻子借每年春市之機,在我北防一帶盤踞不去,聚眾不軌,若不加管制,恐怕西北要不太平啊,請皇上明鑑。&rdo;
果然,西北什麼樣,赫連沛直接忽略不計了,因為他關注的是另一件事,只聽他輕笑一聲,說道:&ldo;這倒奇了,你們聽聽,他們都掐起來了,這上月初七的摺子,朕還沒見著呢。&rdo;
最後幾個字愈加森冷,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言聲。
景七沒想到自己第一天上朝就遇上這麼熱鬧的事,他之前未曾臨朝,對局勢的把握不過透過赫連翊,和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沒想到暗潮洶湧至此,微微皺皺眉,恐怕計劃還要有所變動。
西北什麼樣對於赫連沛來說太遙遠,皇上關心的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搗鬼,是不是要篡位。
於是發話問道:&ldo;鄭喜,如今上書房行走是誰?&rdo;
喜公公忙道:&ldo;回皇上,乃是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