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開溜.沒找到李笠翁前,你哪兒也別想去.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要飯去.我總不能餓著肚子去崑山,再說了,我的嗓子要餓壞了,還怎麼唱戲?"
馬元殷怒道:"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要我做叫花子,我死也不幹.我爹多少也是個當朝的大學士,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風光人物!"望湖道:"你不想做叫花子也行.咱們一起回南京去,宮裡山珍海味的,哪樣沒有?!只怕到時你想做叫花子都不行了。"馬元殷只好隨著她走,心下卻暗自思忖道:"待我回南京之後,定然要叫幾個人來,偷偷把這臭娘們幹掉,出這口惡氣!"
不兩天兩人到了崑山.馬元殷要飯時,或是站在路邊,把手伸的老長,一聲不吭地悶著,要麼就是兩手平伸,在路中間橫著走.路人見到他的樣子,以為是個癲子,都遠遠地避開了.半天下來,也沒要到半個銅板.望湖在一邊看了有氣,罵道:"連要飯都不會,你這王八蛋真的是沒藥治了."
於是她自己往路邊一坐,立馬就嗚嗚哭了起來.旁邊一下子就圍了一堆人看熱鬧.望湖哭訴說,因她娘去世了,她後爹要將她賣入青樓,因此上她跑了出來,落得個孤苦無依.她心裡想,反正她娘早已過世了,她這麼說也不為過,可是一想到孃親,她倒哭得真切了,又加上她讀過一大堆的戲文,記得其中許多曲詞,因此演起戲來,八成倒象是真的.那馬元殷呆頭呆腦地在一邊看著路人紛紛解囊,心下十分的不解.
第二天,馬元殷也學著望湖的樣子,坐在路邊號啕大哭,說他娘過世了,後爹要將他賣到青樓,他只好逃了出來。他的嗓子都哭啞了,也沒見到有人解囊.這時,正好白日歌經過這裡,見狀大為感動,便暗暗留心了他二人的行蹤.
這天,兩人來到一戶大戶人家的門口行乞,望湖突然聽到府裡鼓樂喧天,又聽到有人在依依呀呀的唱戲,心裡登時興奮起來.她想都不想便往府裡闖,那看門的急了,攔住他們道:"臭要飯的,這裡是你們來的地方嗎?快滾!"
他的話剛說完,腦袋上便捱了一巴掌,回頭一看,卻見身後站著一箇中年女子,怒氣衝衝地道:"這種地方為什麼來不得?!不就是看場戲嗎?"那女子便是白日歌.她已經跟了望湖他們兩天了.這時她笑對望湖道:"小丫頭,想看戲嗎?我帶你們進去.這家主人我認識。"
望湖喜不自勝,道:"自然想看.你快帶我進去."白日歌笑道:"帶你們進去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望湖急道:"快說是什麼條件?"白日歌道:"看完戲再告訴你們."
於是她帶著兩人進了那戶人家的府院,來到廳堂下.只見廳堂上擺著一個戲臺子,幾個人正在鋪著氍毹的地上面唱戲.廳堂下面的闊大走廊裡,擺著十來桌酒席,幾十個人正一邊吃著酒菜,一邊聽著戲.大家都沒注意到他們三人進來.望湖看了一會,便大聲歡叫起來道:"我看出來了,這出戏演的是<<荊釵記>>."
眾人嚇了一跳,都回頭來看她,她也不在意,顧自津津有味地看得入神.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正要喝斥她,突然他見到了白日歌,便滿臉堆笑道:"原來是白夫人來了,好久沒見到你送貨上門來了,近來生意可好?"白日歌道:"我已經有些日子不賣白斬雞了.你家老爺可好?"管家笑道:"老爺今天宴請知縣大人.這戲班子是我們府上自家的.夫人但請入席看戲便是."
那戲一直唱到掌燈的時候,望湖算是過足了戲癮.散席的時候,她過去一把拉住管家,說要留在他們家學唱戲.管家初時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後來看她的神色極為認真,便拉下臉來說道:"這唱戲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家的這些女戲子,都是七八歲的時候買進府的,然後延請了這崑山城裡最好的曲師,細細調教�